早膳時分,飛流整好衣冠,追在藺晨身後,指著藺晨說他不公平。人在書房裡用茶的梅宗主也沒落得清閒,被大搖大擺闖進他書房的藺晨要求評評理。
飛流一早應允了藺晨要玩個遊戲,哪知輸了卻不服,說什麼也不願讓藺晨給他挽個姑娘家的髮髻。
梅宗主玲瓏心思,問也沒問便說肯定是藺晨做了手腳,飛流輸得冤枉,這賭注,不服也是應該。
飛流站在他蘇哥哥身邊,仰頭挺胸,得意得緊。
藺晨倒也不追究,只說那賭注可說了飛流得挽個髮髻,學著姑娘家吃上兩塊栗餅。看來這栗餅是用不上啦,我這就讓人別準備了。
飛流咬著唇,委屈地看向他蘇哥哥。
梅長蘇笑道:「也好,明日我與景琰便要下瑯琊山往西走,那兒的栗餅及綠豆糕遽聞也是一絕,不如我就帶著飛流一起去吧。」
飛流聞言,用力答了聲好,朝他蘇哥哥笑得燦爛。
藺晨一聽,卻是差些把手中的扇子往桌上一敲。但他只頓了一下,挑眉說了句也好,這遊山玩水賞花吟風,日子就該這麼過。我讓總管拾綴拾綴行李,明日與你們同行。
梅長蘇掩嘴遮去呵欠,笑曰:「金陵無大事,莫非瑯琊閣也無?我聽聞有名少年武藝高強,江湖上傳言他咒誓一年內進瑯琊榜單上,你沒聽說嗎?」
「早讓人去試過他身手,」藺晨瞄了飛流一眼,見對方睜圓了眼急等下文,遂問:「小飛流想知道?」
飛流點點頭,藺晨走近飛流身邊,附在他耳側低語幾句。只見飛流紅著臉,又點了點頭。
藺晨問:「不賴帳?」
飛流急忙道:「不賴!」
「可飛流仗著哥哥疼你呢,老是賴帳,不如我讓你蘇哥哥做個證?」
明明多是藺晨做了手腳或鑽了漏洞才引得飛流不認輸,可這時飛流也顧不上爭辯,只忙不迭搖頭,紅著臉喊:「不能說!」
被晾在一旁看了會,飲盡盞中香茶的梅長蘇卻突然道:「甄平試過他身手了,不及飛流。想進前十,那還要幾年功夫才行。」
被好友搶了個先,藺晨張著嘴,手中紙扇顫啊顫地指著梅長蘇。最後,外人眼中風流倜儻的瑯琊閣少閣主只擠出一句你大爺的梅長蘇。
幾人又說了會話,沒想梅長蘇又提及要帶著飛流下山的事。藺晨曉得梅長蘇這是思念幼弟,本也不打算攔著,反正自己想跟,誰也擋不了。
可梅長蘇幾句不離不讓藺晨跟著,說他藺少閣主招蜂引蝶,太引人注目。景琰那是什麼身份,可不能這般玩樂,藺少閣主您還是自個兒去吧。
藺晨回著嘴,說:你那幾個隨行御醫中看不中用,帶上他們還不如帶著我。
此話一出,蕭景琰卻頷首稱是。惹得梅長蘇失笑道:「章御醫怎麼說也為我診了大半年的脈,沒出過差池呢。」
藺晨道:他負責把脈,可你喝的還是我瑯琊閣藥方,誰養得這病,還用得著說嗎?
飛流與蕭景琰並不知這兩人只是閒來無事便鬥上兩句,見兩人一來一往,飛流有些緊張,便扯了扯藺晨的袖尾。
藺晨回首,見飛流朝他眨眼賣乖,遂問:「怎麼啦?莫不是飛流決定不跟著蘇哥哥去玩,想陪晨哥哥在瑯琊山了?」
那廂逗著飛流,這廂梅長蘇反手握了握蕭景琰搭在他手背上的指尖,都說十指連心。那江左盟宗主朝那也緊握他掌心的皇帝一笑,是傾心,也是安心。
飛流低著頭,「嗯」了聲。
藺晨還沒反應過來,連才絕天下的梅宗主也沒料到,飛流傾身抱住藺晨的腰,輕聲道:「不跟蘇哥哥吵。」
藺晨挑眉,問:「飛流是為了不讓我同長蘇吵,才想著別去的?」
飛流搖搖頭,聲音不大也不小,恰恰讓屋裡四人聽個清清楚楚。「飛流,捨不得。要去,要帶著藺晨哥哥。」
藺晨本想指指梅長蘇,笑他智冠大梁,肯定沒想到會被飛流將了一軍。
但最終他只抱緊懷中那與他齊肩齊眉的青年,笑道:「好,飛流去哪,哥哥都去,一輩子都跟著。」
飛流點點頭,想了一會,又道:「沐浴不用。」
梅長蘇笑道:藺少閣主玲瓏心思,滿腹經綸,沒想到會被這麼一句不解風情給堵死了吧?
藺晨才懶得管,那梅長蘇總得回金陵,讓蕭景琰時時刻刻盯著喝藥就寢養身休憩。就這麼點事,讓他樂吧!
懷中這人,對他可是知情識趣。這其中情愫,梅大宗主就不用懂了。
藺晨低頭一笑,恰巧逢上飛流也朝他甜甜一笑,他動手捏了捏飛流的臉。想著:知卿情意,在下必當生死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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