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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一早,黎綱依依不捨辭別宗主,回江左盟處理盟務,臨走前還直掉淚。

飛流想起藺晨幾年前帶著自己從金陵回瑯琊閣時,總管見著少閣主時,那熱淚盈眶的可憐模樣。

飛流坐在屋簷上,望著不遠處點點亮起的燈火,一個一個專心數著。直到過了晚膳時分,他才見著蘇宅門前晃過一抹藍,那熟悉而放在心尖上的光影,讓飛流縱身落地,順著小徑繞回藺晨房外。

他在小院裡等了一會卻沒等著藺晨,於是又翻上屋瓦,啪嚓啪嚓踩著紅瓦跳到蘇哥哥屋上。

一路上,沒見著藺晨。

飛流扁起嘴,一手抓著屋簷,正想翻進書房裡跟蘇哥哥說說話時,卻聽見水牛的聲音。他才想起,是了,早些時辰水牛就來找蘇哥哥,還帶著食盒呢。

可自己那時想等藺晨哥哥回來,才沒過來的。

他細聽,只聞水牛喊了蘇哥哥的另個名,小殊。

飛流趴在屋樑上,抽高了的身子擠在那小地方裡很不舒坦,他記著蘇哥哥交代過的話:若是水牛來訪,飛流可不能偷偷趴在屋樑上。

他正想著要不要喊他蘇哥哥,又聞蘇哥哥低聲說了句「景琰,別鬧」。飛流眨眨眼,俐落翻身三步作兩步,運使輕功一下就回到藺晨的小院裡。

一落地,飛流便見房門開著,燭光搖曳。

他一笑,踏進屋裡卻不見藺晨蹤影,只看到桌上放著一拇指大的小玉瓶,還有一只小巧精緻的食盒。

飛流悄悄打開食盒,裡頭放著一只小碗,飛流以指沾上些舔了舔,貌似是甜羹。

他想,約莫一如以往,是藺晨買回來哄他開心的。

飛流端起碗,湊到嘴邊喝了個底朝天時,便聽見一腳步聲自內室而出。

抬頭一看,可不就是藺晨。

那藺晨一回蘇宅,沒回房,倒先找吉嬸討了碗米粥吃個半飽。

他巳時出門,忙完了瑯琊閣的事,粒米未進,又立馬趕去雪沁那拿情絲繞,就想著快點做完事快些回來逗飛流。

可再怎麼趕,還是忙到日落西山。

吉嬸邊熱著米粥邊說藺少爺啊你一身脂粉味,也不怕小飛流鬧脾氣哪。他嘴上雖說小飛流哪就這麼容易氣著了,一回房裡還是隨手擱了東西進內室換下那套衣物。

說到底,他得去找雪沁,全因梅長蘇及那位南楚世子。若小飛流真因此與他置氣,他定將梅長蘇的藥方改為一日六帖,讓那位麒麟才子也吃吃苦頭。

事因那世子將回南楚前,來訪蘇宅,求了又求,指天誓地絕不拿藥為非作歹,梅長蘇才萬般無奈似的應允世子。

允了什麼?自是讓世子將情絲繞帶回南楚。

藺晨記得自己當下說了那藥如今與一般春藥相去無幾,不過就是帶著幻覺罷了。既然兩位兩情相悅,想玩,回南楚隨便找位大夫都能給你春藥。

世子委屈道:我那天也吃了,沒聽清他喊的是不是我名兒呢,得再聽一次才行。

藺晨那是半點好處沒討到,倒是擔了個得為世子做份情絲繞的差事。幸好這事他交予雪沁,倒也不必親自做。

偏雪沁除了給他南楚世子的那一瓶外,另備上一份摻了情絲繞的甜羹,裝模作樣地裝進食盒裡讓他帶回去。

她說,這情絲繞,如今不傷身不致人暈嘔,男兒用著也是能助興的。

儘管藺晨心想這都什麼事啊,卻也就這麼帶回來了。

他暗忖,這藥方改了這麼多次,削弱了大半藥力,若讓飛流只吃一口甜羹,應該不礙事吧?

畢竟素日裡,飛流雖然向著他,可自己還是心心念念飛流紅著臉朝他喊兩句藺晨哥哥的模樣。

藺晨攏攏衣袖,低著頭踏出內室,邊走邊道:「飛流嗎?桌上那東西你可別動,哥哥……」

「啊?」

藺晨一抬頭,便見飛流手上捧著一只小碗,正是雪沁抿著笑遞給他的那一碗。

「飛流,」藺晨大步向前,拿走飛流手上的碗,一瞧,竟然見了底。「你,快吐出來!」

飛流才一張嘴,卻往後晃了一下,站不穩似的。

藺晨連忙拽住飛流的手腕,一搭脈,簡直不知道要不要誇自己兩句,這藥效也忒快了!

飛流用力眨眨眼,只覺全身泛著熱,有些不對勁。「甜羹……」

「這裡頭放了情絲繞,」藺晨擔憂地拉著飛流坐下,一手扶著飛流,一手搭著脈,「暈不暈?有沒有哪兒悶或者疼的?」

飛流搖搖頭,探手便抓住了藺晨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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