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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飛流端來一盤糕點,藺晨拎著酒罈一躍便至屋頂上,飛流緊跟其後,不忘先吃掉一塊梅花糕。

藺晨給兩人各倒了一盞酒,飛流一飲而盡,隨手就把杯盞藏到懷裡,擺明了不肯再喝。

「小飛流,只喝一杯怎麼盡興呢?」藺晨笑著,把自己那盞遞到飛流嘴邊,「這可是千芳釀,一年只出二十罈,貴比黃金。不多喝兩杯?」

飛流別過頭,態度堅決,拿起那盤糕點揣在懷裡,捏了塊甜餅塞進嘴裡。

「怎麼,」藺晨不放棄地舉著杯,調侃道:「上次多喝了兩杯,連走路都搖搖晃晃,還抱著哥哥不肯放,飛流覺得不好嗎?」

飛流噘起嘴,嚷:「不好!」

「我倒是覺得挺好,」藺晨將原本靠在飛流嘴邊的杯盞拿回,聞了一下後淺啜一口,「芳而不濃,醇而不滯,極品。」

飛流瞄了藺晨一眼,弄不懂對方是指酒挺好還是自己去年喝了千芳釀做的傻事好,總之都不好。他低頭挑餅,等著藺晨接下來要說什麼。

「我說,小飛流,你就不好奇哥哥帶了什麼藥回來?」藺晨問,手尖指了指遠處宮殿,「那可是宮廷秘藥。」

「蘇哥哥說,叫情絲繞。」飛流選了一塊太師餅,放進嘴裡後又說:「春藥。」

「他這說法可有點偏頗了,」藺晨轉頭看著飛流,正要解釋時卻道:「你個小沒良心的,用那種眼神看我是怎麼回事?」

飛流重複道:「春藥。」

藺晨吸了口氣,再次深覺自己交友不慎,「它不只是春藥,還能使人看見幻覺,看見自己心中最愛的人,不過嘛,據說只能用在女人身上。」

飛流「喔」了聲,低頭又繼續挑餅。

「這類使人見著幻影的藥不少,可跟春藥混在一起那就不一般了,藥性兇猛,即便不鬧幾天肚子也該吐的,」藺晨又道:「可霓凰郡主只有暈眩,這藥必有特別之處,我那是純粹想弄懂它才討來的。」

飛流眨眨眼,吞下酥餅後說:「所以你找雪沁姊姊?」

藺晨才想點頭,又頓住了勢,「我讓她解出藥方來,可不是找她試藥。」

大概是被戳中了心事,飛流別過頭,又扔出一句「喔。」

「雪沁的確是一把好手,要不是揚柳姑娘那兒臨時有事,讓她離開了大半個時辰,指不定午膳時我就回來了,」藺晨捏了捏飛流的臉,湊在他耳邊哄道:「還能給我的小飛流帶點糖人回來。」

「明天帶,」飛流笑著轉過頭,一說完就發現藺晨離他太近,兩人只差毫釐便能吻上。

如此良機,藺晨豈會錯過。

他輕捏住飛流的下巴,側過臉便親了上去,分開了一整天,倒是全在這吻上討回大半思念。

飛流由著他,就是紅著臉,有些捧不穩那盤糕點。

等兩人分開,那糕點果然有大半散在屋頂上。飛流滿眼心疼,藺晨倒是一手拎著酒罈一手抱著飛流,笑得忒開懷。

兩人在屋頂上又膩著半天,藺晨說這削弱了藥性的情絲繞放在糕餅裡,原本他是想帶回來助興的,但回程路上細思時,又惦著飛流體質曾經不同於一般人,便只能放棄。

飛流說了句無聊,藺晨說哪就無聊呢,去年小飛流喝了酒,抱著哥哥不放,不管我親哪都傻笑的樣子多可人多可愛啊,要不小飛流再多喝兩杯吧?以解哥哥相思之苦。

飛流踹了他一腳,捧著所剩不多的糕點一躍而下。

鬧了一會,藺晨身上全是糖粉,著實受不了便喚人抬來熱水浴沐。飛流在外頭等著,實在無聊,便偷偷打開那盒摻了情絲繞的糕餅。

裡頭全是他愛吃的,要不是藺晨說了,大概他會全吃光吧。飛流蓋上食盒,想著這東西留在這太危險了,他望了一眼屏風,後頭水聲沒斷,藺晨應該還要洗上一會。

飛流捧起食盒,竄出窗外,直奔他蘇哥哥房裡。

舉凡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的問題,給蘇哥哥就是了。飛流想著,覺得自己今天特別聰明。

書房裡,梅長蘇還挑燈看著書,一見飛流便故作嚴肅問:「怎麼,藺晨欺負你?」

飛流搖搖頭,想了想剛剛房頂上藺晨說的話,又點點頭,接著把食盒放在桌上,道:「情絲繞。」

梅長蘇定定看著食盒一會,吩咐飛流打開它,瞧了瞧,道:「做成糕餅?藺晨這是想做什麼。」

飛流哪敢講本來是要給他吃的,支吾一陣後說了不知道。

梅長蘇捏起一塊酥餅,在燭火下看了看,說:「既然做了,也不好浪費。」

飛流睜圓了眼,想著他蘇哥哥難道是要吃了餅?他連忙從梅長蘇手裡奪下那塊餅,拚命搖頭,「可能會鬧肚子!」

「自然不是我吃,」梅長蘇失笑,拍掉手上糖粉後摸了摸飛流的頭,「飛流別擔心。」

一聽不是蘇哥哥要吃的,飛流鬆口氣,笑著點點頭。兩人說了一會話,飛流惦記著還在房裡的藺晨,便直言說要回去陪藺晨。

梅長蘇自然不攔,只道若是藺晨欺負你,這裡不是瑯琊山,不論多晚,都盡管來找蘇哥哥。

飛流聞言,開開心心蹦蹦跳跳回了房,卻見藺晨站在桌邊皺著眉,連一頭濕髮也沒擦。「擦頭髮,」飛流走到藺晨身邊,認真道:「不然會著涼!」

藺晨卻是鬆了口氣,抱著飛流說:「我還以為你餓傻了,把整盒餅拿去吃了!」

飛流瞇著眼,搖搖頭,「你才傻,飛流聰明。」

「是,哥哥傻,那你把那盒餅拿去哪了?可別隨便放,那吃了會出事的。」

飛流也不瞞,便說了他拿去蘇哥哥那,蘇哥哥說要拿去用。

藺晨「哦」了句後瞇眼一笑,在飛流眼裡看起來,那表情怎麼看怎麼下流,尤其跟某些時候的藺晨看起來特別像。

飛流不顧自己紅了臉,問:「怎麼了?」

藺晨半張臉湊到飛流耳邊上,輕聲問:「你說,你蘇哥哥拿了情絲繞,是要用在誰身上?我本是想用在飛流身上,那你蘇哥哥……」

飛流眨眨眼,過了一會才喊出一個「水」字就被藺晨摀住了嘴。

「你知我知,別說出來就好。」藺晨擠眉弄眼,拉著飛流回到床上小聲討論,又鬧到了大半夜。

於是,隔日晏起的兩人,在用午膳時才聽見南楚使節團已到金陵的事。

蕭景琰一下朝便滿面愁容直抵蘇宅,梅長蘇倒是從容自在,拿了一塊榛子酥便遞給蕭景琰。那煩了一早上的皇帝見小殊朝他一笑,便也笑著接過榛子酥,細細品嘗。

飛流一踏進書房,見著的就是這幕。

他扯了扯藺晨的衣角,認真回想昨夜那食盒裡似乎沒見到榛子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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