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相較於飛流一門心思只在乎梅長蘇與吃食玩樂,藺晨可就忙著算計。但要讓藺晨說,他會說這全是沒事找事,純折騰。

本來嘛,紅塵如夢,美人如煙,大好日子就該隨心所欲,絕非是什麼鬥爭算計。

這不,諸葛武侯算盡機關,籌謀天下,最後不過幾首詩,一抔土。

藺晨揮袖收扇,踏進蒙摯的統領府。

「欸,小飛流!好些日子不、」

蒙摯話未說完,飛流已探手攻向他左側,蒙摯輕巧避過時順勢往飛流肩上一拍。力道之猛,足足讓飛流轉了一圈才停下。

穩住身子後,飛流蹲低往蒙摯下盤一掃,卻只聞蒙摯大笑。果不其然,飛流往上一看,蒙摯輕而易舉躲過不說,還站在他身後將他雙手反折,疼得飛流齜牙。

藺晨搖頭嘆氣,道:「小飛流,我還以為你這一年來武功多有長進呢。」

飛流聞言,氣得猛然掙開蒙摯的桎梏,翻身還往蒙摯胸口一踢。

這點攻擊自是無法傷及蒙摯,他笑著往後退了兩步,稱讚道:「小飛流的確有長進啊,小小年紀有此成就實屬非凡!現在讓他跟夏冬打啊,夏冬走不了五招就得輸。」

飛流瞄了眼蒙摯,興許是在觀察蒙摯是不是隨口說說。

蒙摯又伸手去揉飛流的頭,大笑道:「真的,我不騙人的!」

上一瞬還鼓著臉的飛流歪頭想了想,點點頭,又笑著跟蒙摯走進府裡,把藺晨晾在一旁理也沒理。

藺晨對此情此景很是習慣,邊想著晚些回去時要騙飛流這蘇宅空閒一年多無人住,照例要年紀最小的畫成大花臉來驅除邪魅,邊若無其事地跟著蒙摯身後走。

一進廳內,待茶水點心奉上,蒙摯便揮手讓奴僕退下。

藺晨瞅著飛流一手一個太師糕,開心大啖的模樣,他放下扇子,無視飛流出聲威嚇地捏起盤中一份太師糕。「這麼喜歡?也不分藺晨哥哥吃?」

飛流嚼著太師糕,撇過臉。

「先別逗飛流了,正事要緊。」

藺晨聳肩,道:「我是在做正事啊。」

可憐蒙大統領哪知這瑯琊閣少閣主心中所想,只能皺眉又問:「正事?我以為你是要問紅綃閣那件事?」

「那事不會出錯,」頻頻被打斷他逗弄飛流的好事,藺晨無奈地轉頭看向蒙摯,語氣裡多是懶散與從容,「甄平趁著雪沁姑娘為穆王爺獨奏時,從雪沁姑娘房裡借走了紅綃閣贈予各官員銀兩的名冊,一共四本,有兩本不小心落在刑部尚書府上。這幾日,紅綃閣隨便找個理由閉了門,全力找那四本名冊。」

蒙摯張著嘴,好一會才找回聲音。「怎麼,你全知道?」

「自然知道,是我讓甄平去的。後續的事,」藺晨連賣關子也懶,他只嘆,少了那個氣死他的麒麟才子後,這世上會搶他話的人也就沒了。「說了,你來瑯琊閣做三年的工,保證你什麼事都知道。」

蒙摯嘖了聲,「那你來幹嘛?」

藺晨笑道:「還有兩件重要的事。」

「什麼?」

「我希望你跟蕭景琰說聲,那帳冊捏穩即可,從大的開始一個一個慢慢辦,勿躁勿快。」藺晨為自己倒了盞茶,看似漫不經心地也給飛流倒了一盞,得到了飛流一句謝謝。

「為什麼?」蒙摯歪著頭,問。

「還為什麼,」藺晨看起來像恨不得拿扇柄去敲當朝大統領的腦袋瓜子,「我可不想梅長蘇一醒來,得面對蕭景琰在大殿上被逼問只是小小一本名冊何以定此大罪,我朝忠良不辱皇命,竟被一本可能是捏造的名冊就定罪,不如一死以證清白的局面。」

藺晨見蒙摯還張著嘴聽不太懂的樣子,又道:「這麼多人牽涉其中,一起辦那就反彈大,一個一個宰,自然輕鬆。若辦到一半有人驚覺而抽手,那也未嘗不是好事。」

「那……跟林殊有什麼關聯?」蒙摯又問。

藺晨握著扇,望天無語。總不能要他當著飛流的面說梅長蘇最近可能會醒,那飛流還不天天十二個時辰都守在梅長蘇身邊?

不成,絕對不成!

更別提梅長蘇還沒醒時,飛流肯定見他一次埋怨一次。

光想到飛流難過傷心又不肯說的模樣,藺晨下定決心一字不說,笨死這個大統領得了。

「我做這事呢,」藺晨清了清嗓子,耐心地又說:「主要是為了長蘇。」

話一說完,蒙摯跟飛流都定定看著他,飛流甚至還放下了太師糕。

「他心裡懸著誰,咱們一清二楚。若是哪天他醒了,肯定也想聽見大梁如今乃平安盛世,蕭景琰是個明君。」見那兩人一起點點頭,默契十足,藺晨突覺有些吃味。明明飛流跟自己處了這麼多年,怎麼不見這麼好的默契?

他揮去那些想法,又說:「那些個雜七雜八長歪的臣子,蕭景琰沒才智抓,梅長蘇有。但我救他醒來是要他養病享福,不是讓他再累死一次。與其他做,那不如我做了先。」

藺晨話才說完,飛流便將整盤的太師糕遞到藺晨面前。

「這是……謝禮嗎?」藺晨見飛流點了點頭,他抿直了嘴角,道:「小飛流啊,你要謝也有點誠意,晚上睡前記得來藺晨哥哥房裡幫哥哥按按肩膀搥搥腿,給太師糕算什麼事啊。」

蒙摯這次倒是懂了藺晨在說笑呢,他起身走到飛流身邊拍拍他的肩膀,道:「那就委屈你啦小飛流。」

飛流皺起眉,猶豫了一會後竟點了點頭。

藺晨也沒想到這隨便說說的話竟然成了真,一下子愕然。

蒙摯很是心寬,用力拍了拍飛流的背,大讚他是真漢子,接著得到藺晨的白眼一枚。「這……我又說錯話啦?」

「懶得說你,」藺晨又道:「另外一件事,是讓你注意一下言侯府。」

蒙摯才剛張開嘴,話都還沒說上一字,藺晨又說:「停,別問。我讓穆青去找雪沁姑娘,他拉上了豫津。這穆家無人敢動,言府可就不一定。你暗中派人注意一下,別露行跡。」

「知道了。」

告別了蒙摯,藺晨與飛流兩人同車準備回蘇宅。一路上,飛流像是坐不住般不停動來動去,藺晨也只能在言語上捉弄兩句,卻惹得飛流更煩躁。

藺晨本還有些不明白,但過了晚膳,他沐浴完畢一踏出屏風,看見正襟危坐在他床上的飛流時,才明白了源由。

敢情飛流當真了。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chit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