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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教授在台上說完期末考範圍後,幾位同學便鬆懈了精神,從一開始強撐著上課到頻頻點頭最後去找周公,總共不過幾分鐘的時間。

凌辰州也很想睡,但是再想睡,也要先把奶茶喝完。

他起得太晚,實在擠不出時間吃早餐,也不好意思把早餐帶進課堂裡吃,只能喝喝奶茶止個飢。

他看著桌上的保溫瓶,想著這裝滿奶茶的保溫瓶是方宥弘的,而方宥弘是他的吉他手。

對於這位被吉他社社員們戲稱為方董的吉他手,凌辰州總覺得,能得到方宥弘當團裡的吉他手,可能已用罄他大學四年內的好運。

社團裡大家都知道,方宥弘有四把吉他,據說是高中三年每拿一次年級第一後,家長買的禮物。而第四把,當然是考上第一志願的獎品。

作為吉他社社長,高中時期的方宥弘除了領著社團拿獎無數之外,也不吝於借琴,在學長及學弟間的風評相當好。

這樣一位人才,自踏進大學吉他社後,就是各團極力爭取的目標。

但方宥弘跟他組了團,一開始,團裡甚至只有吉他手跟主唱。

凌辰州在紙上畫著圈,想起當年自己問方宥弘為什麼要跟他組團的過往。

那年大一,方宥弘跟他窩在學校附近的冰店裡分掉一碗紅豆牛奶冰,當他提及想組團時,方宥弘立刻問他找到吉他手了沒。

他會跟方宥弘提起這件事,多少也有點探對方口風的意思,但沒想到的是,方宥弘一聽到他回答還沒找到吉他手時,居然立刻毛遂自薦。

他隔天才想到要問方宥弘,為什麼會想跟他同一團?要知道,這個團目前除了主唱兼任吉他手之外,沒有其他團員了啊。

據他所知,之前邀方宥弘加入的樂團裡,有一些已經小有名氣。

用常理來判斷,他都不該是方宥弘的首選才對。

那天,在宿舍附近的紅豆餅攤旁,方宥弘回答他:我看過你的詞曲跟唱歌的影片後,就沒辦法接受別人當我團的主唱了。

不得不說,這答案太美好,好到即使過了兩年,每次回想起這件事,凌辰州都忍不住笑。

凌辰州喝了口奶茶,心滿意足地感受著這絕對多加一份糖的飲品,再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不要睡著。

這樣,只要教授一說下課,自己就能第一時間奔向早餐店。

但凌辰州沒料到自己這麼累,好不容易等到下課,他只能往桌上一趴,見周公去。

等他醒來,第二堂課已經過了一半。凌辰州抹抹臉,試圖振作後往身旁一看,只見隔壁的同學睡得比他還熟,難怪沒叫醒他。

他也算好運,醒來沒多久就開始點名,教授很快地點完名後宣布下課,凌辰州連忙收拾好桌面,三步併做兩步往學校裡的學生餐廳直線前進。

餐廳裡的幾個早餐攤位正在準備收攤,店家們有說有笑地聊著,其中一位老闆娘眼尖看見凌辰州,便舉手揮了揮,招呼凌辰州過來。

「江阿姨,」凌辰州抿抿嘴,乖巧地小跑步到攤位前,「早。」

「不早啦,」老闆娘一邊整裡吸管跟免洗筷,一邊問:「你吃早餐了嗎?」

「還沒,」凌辰州兩手按著肚子,故作委屈貌,「江阿姨,妳還有早餐能賣我嗎?什麼都好。」

「沒了,」老闆娘表情沉重地搖搖頭,在凌辰州嘆氣時,從桌子底下的保麗龍箱裡拿出一個塑膠袋,「能賣的沒有了,做壞的還有兩個蛋餅跟一個飯糰。」

凌辰州接過塑膠袋,打開看了兩三秒也沒看出哪裡不對。「做壞的?」

「蛋餅皮都四分五裂了,」老闆娘搖搖頭,「飯糰是糯米跟紫米混在一起,還忘了包滷蛋。我家老頭說要幫忙,結果越幫越忙。」

「看起來還是很好吃啊,」凌辰州笑道:「多少錢啊?」

「不用,你願意吃掉就是給我面子了,」一旁的老闆戲劇性地抽抽鼻子,接著說:「要是你不吃,她回去又要一直念我,什麼說要幫忙但都在糟蹋糧食、」

眼見老闆娘就要轉頭唸老闆,凌辰州連忙說:「那,謝謝江阿姨!」

「不用謝不用謝,」老闆娘揮揮手,又接著叮囑凌辰州要乖乖吃早餐,這個時間還沒吃早餐對胃不好等等。

凌辰州聽了一會,沒說什麼只點頭,最後是老闆叫他快去吃早餐,別站在這聽老闆娘碎碎念。

他拿著早餐,在學生餐廳裡找了個偏僻的位置坐下,再從背包裡拿出筆記型電腦。

吃完兩個蛋餅後,凌辰州看著螢幕上接近半成品的檔案,無力嘆息。

怪不得別人,他想。

本來有很多時間可以寫報告的,自己卻選擇為了社團成果展,擠出所有時間寫了兩首自創詞曲出來,下場就是報告進度幾乎為零。

成果展結束後,在方宥弘負責刷卡的慶功宴上,他咬了一口蛋糕後就在位置上睡著了,那塊蛋糕還直接掉在他最喜歡的牛仔褲上,留下甜膩的奶油痕跡。

等他那天醒來,方宥弘就坐在他旁邊,一手拿著玻璃杯喝啤酒,另一手扶著他,避免他睡到摔下椅子。

凌辰州撐著臉,盯著檔案上滿滿的英文單字,腦子裡卻全是些與報告無關的胡思亂想。

等鐘聲響起,原本有些吵鬧的大學安靜了些,凌辰州才勉強專注於眼前的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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