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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兩場的演唱會,儘管後頭在各地還有將近三十場,但總歸有驚無險地完成了前兩場。鞠躬謝幕後,凌辰州捧著經紀人備好的熱茶,與方宥弘一起向技師們道謝。

至於歐陽,他一結束就嘻皮笑臉地宣布經紀人說要找他訓話,梁旻湖則是很有義氣地去幫歐陽說情了。

等歌迷散場的差不多之後,方宥弘和凌辰州才並肩前往停車場,由又累又亢奮的凌辰州指定宵夜地點,頭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凌辰州本想直接在店裡吃火鍋,但方宥弘說他想喝點酒,酒駕不太好。於是兩人買了湯底、食材與幾罐冰涼的啤酒,驅車回家。

一到家,方宥弘拎著食材去廚房準備,凌辰州等了一會,說:「不行了,我要洗澡,這髮膠太黏了我受不了!」

方宥弘一邊伸腳擋住試圖跳上流理台的普拿疼,一邊朝外喊:「慢慢洗,洗乾淨!」

凌辰州在浴室裡吼回去,「洗不乾淨的是你!少賴我!」

方宥弘翻了個白眼,把所有食材都倒進鍋裡後,兩手一伸,抱起自家貓咪。「你看,你爸是不是完全不知道我要幹嘛?」

普拿疼專心致志盯著火鍋看,肉掌拍在方宥弘臉上,極力想跳到流理台似的。

「欸你真的被凌辰州養成他兒子了,一個樣,只記得吃吃吃。」方宥弘抱緊貓咪不放,普拿疼叫了幾聲後乾脆地放棄,趴在方宥弘的肩頭上甩著尾巴賣萌。

方宥弘撓著普拿疼的下巴,無奈地說:「好吧你還跟他一樣懂得賣弄無辜,學這幹嘛啊?」

一人一貓站在廚房好一陣子,直到湯被煮沸,方宥弘蓋好鍋蓋並將瓦斯轉成小火後走回客廳,翹腳看電視。

某個與他們經紀公司交情不錯的電視台搶先播了NeedBass的演唱會節錄,標題下的不算聳動,但清楚易懂。

「貝斯手情牽吉他手親妹妹」及「吉他手屢次表達不滿但可接受」,都直指歐陽這幾個月內的演唱會裡,會是他這位吉他手的心頭刺。

方宥弘笑了笑,低頭問普拿疼:「你猜猜看,有幾個人知道凌辰州那首歌的真正用意?」

普拿疼張大嘴,打了個呵欠,沒理他。

倒是從浴室裡走出來,還擦著頭髮的凌辰州回應了他,「哪有什麼真正用意,我想唱就唱囉。」

方宥弘挑高眉,聳聳肩,暫時不想在這件事上跟凌辰州鬥嘴。今天晚上,他有更重要的事情。「你要先吃嗎?我也想把髮膠弄掉。」

「沒關係,我等你。」凌辰州走回臥室,邊走邊說:「至少會剩半鍋給你的。」

當吹風機的聲響揚起,方宥弘也踏進浴室。等他洗完,果然見凌辰州窩在沙發上,捧著碗盯著電視,嘴倒是一點沒停過。

他給自己也盛了一碗,但沒什麼心情吃。

與他不同,凌辰州看著心情很好很放鬆的樣子,配著影藝新聞問他各種問題。兩人聊了半個小時後,凌辰州才問:「怎麼,你不開心?怎麼話這麼少?」

方宥弘搖搖頭,不敢說不是不開心,是憋了一整個月,期待過頭有些緊張啊。他岔開話題,說:「其實我本來有點擔心妱妱會不高興。」

「為什麼?」

「她一直很不喜歡被貼標籤,都怪我爸。」方宥弘想也不想就出賣自家長輩,「第一個寶貝女兒,連去小學他也要親自接送,結果大家都知道路妱妱的爸爸是誰,開名車載她上下課。小朋友難免吵架,老師只要站在妱妱那邊,同學就會說有錢了不起之類的閒話。」

凌辰州點頭表示理解,方宥弘接著說:「我本來以為這次她會鬧脾氣,沒想到愛情這麼偉大,她連抗議都沒有。」

「又或者是,她在職場上有一定的地位,有固定的聽眾,所以已經可以不在乎哥哥的名氣,也不在乎男朋友的人氣了。」

凌辰州說的合情合理,方宥弘想了想,嘆口氣後勉強同意。

「男朋友是歐陽也不錯,」凌辰州夾走鍋裡最後一片肉後,接著說:「下班時約個會,上班時有哥哥幫忙盯著男朋友,再沒有比這個更安全的戀愛了。」

方宥弘看著對方,笑了笑,沒說話。

凌辰州忙著吃,沒看見方宥弘的表情,他伸個懶腰,帶著吃飽喝足的滿意地起身。

「你要睡了?」

凌辰州再次踏進浴室,在那空曠的小空間裡嚷:「還沒,等等要看一下粉絲寫了什麼心得,看看有沒什麼要改的。」

「如果他們希望你忘詞或破音呢?」

「那我就當沒看見。」

方宥弘笑著收完碗筷鍋蓋,洗完後慎重地刷完牙,把普拿疼抱回沙發上,拍拍牠,道:「今天晚上委屈你睡這裡了,乖。」

普拿疼張嘴喵了聲,像在答應他。

方宥弘朝普拿疼比著安靜的手勢,快步踏進臥室後順手關上房門。

 

 

 

 

帶著充沛水氣的冬天,那一絲絲空氣全是冷進骨髓中的。

凌辰州不只一次公開詛咒過這種天氣,他會拍照上傳至社群軟體,搭配幾句話,打歌打廣告打小報告一舉數得。

可是當他今天早上醒來,卻覺得這種天氣其實也不錯。

他暗戀了許多年的人睡在他身邊,或許是因為天氣太冷,所以與他緊緊相依。

凌辰州眨了眨眼,盯著方宥弘的睡臉看。

房裡的寧靜沒有維持太久,普拿疼抓門的聲響突兀地打碎它,凌辰州趕在對方醒來之前閉上眼,假裝自己沒像個變態一樣偷窺對方過。

方宥弘醒來後,輕手輕腳地下了床,開門接受普拿疼的控訴,迎著冷空氣給貓主子放糧去。

還窩在棉被裡享受暖呼呼溫度的凌辰州試圖翻個身,卻發現,大腿痠痛到不像自己的就算了,腰居然也使不上力。

他掙扎了一會,勉強成功翻身,才剛找好舒適的姿勢,就見方宥弘推門走進臥房。

「醒了?我還以為你會睡到下午。」

「我是很想繼續睡,」凌辰州擺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在方宥弘坐到他身邊時隨手一拍,制止對方掀開棉被。「但是天氣很冷,肚子很餓,我腰好像要斷了。」

「謝謝誇獎。」

「顯而易見這不是誇你,」凌辰州撇撇嘴,說:「是誇我自己柔軟度好,不然腰一定斷了。」

方宥弘邊大笑邊點頭,笑完問凌辰州想吃什麼,他要出去買。

「我還是第一次演唱會結束的隔天沒睡到下午才起床……」凌辰州話還沒說完,眼角瞄到普拿疼不知何時溜進臥室裡,站在床邊蹲得低低的,似乎準備一躍跳上床。

方宥弘順著凌辰州的視線往下看,毫不猶豫就彎腰抱住普拿疼,「那我隨便買,你隨便吃,好好休息。」

凌辰州點點頭,抓起放在床頭的手機,心安理得地真的開始休息。

隨後,方宥弘在床邊放了杯溫開水,把普拿疼再次關在臥室外,拎了鑰匙出門買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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