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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幾日,一踏進熟悉的地界,飛流便放下那本被藺晨硬塞在他手中書冊,朝著藺晨嚷:「溫泉!」

藺晨往外一瞧,夕陽餘暉已籠罩山景,再上山並非不可,卻是苦了馬匹車輛。他放下布簾,道:「飛流與哥哥輕裝快馬上去?」

飛流點點頭,樂得不記自己上次與藺晨共乘馬時,究竟被佔了多少便宜這事。

可沒過多久,山頭飄來層層黑雲,竟有滂沱之勢。

飛流瞪著那雲那天色,扁著嘴,不問藺晨也知道山上大雨,怕是上不去了。

藺晨看著奴僕架棚生火,沒管飛流在一旁踢著腳邊小石,他心笑這娃兒把心事全寫臉上了,偏自己見不得這娃兒受委屈。

自然,他讓飛流受著委屈那可不能算委屈。

藺晨收扇,聽著總管回稟遽聞這附近山頭近來多有山賊,別館上有家僕武夫所以不打緊,唯附近樵夫商賈已盡量不走這路了。原是想著要上別館,從山腳這兒上去最快才不進城的,現下可要回頭?

藺晨轉頭問飛流:「小飛流聽見了?」

飛流搖搖頭,心思全在行館的溫泉上。

「有山賊呢,」藺晨低聲道:「水牛腳底下竟還有山賊鬧事,這麼遠,你蘇哥哥是管不了了。要不,我倆給你蘇哥哥辦點事,滅了那些山賊。你再修信與長蘇說這事,他必定開心。」

飛流聞言,得知能讓蘇哥哥開心,點點頭便應允。

藺晨一笑,讓總管附耳過來,細細叮囑。

不一會,總管朝著幾名奴僕嚷嚷著還不去河邊打點水來,大少爺要沐浴呢!這麼個髒地方,得先洗過,欸,小三子,把上次在江左採買的香料拿來!

奴僕們聽令行事,飛流倒是生出些許困惑,哪來的江左香料?他張口欲言,卻被藺晨捏了捏臉,在他唇邊道:「別問,看著便是。」

飛流點頭,將心中那句「藺晨哥哥不擦身要沐浴嗎?」給抹去。

半晌,藺晨見總管布置的差不多了,便喊:「你們都別忙了,我瞧附近有個小溪呢,我就去那洗。」

總管還勸著,說大少爺啊這裡荒郊野外的,要是溪水漲了這可怎麼辦。飛流卻已經拉住藺晨的袖子,想著水仗。

藺晨說那有什麼,這小溪罷了能出什麼問題,本少爺就要去小溪那兒看看,指、指不定還有美景呢!

藺晨瞅著猛點頭的小飛流,慶幸自己沒順口說出指不定溪邊還能看到美人兒這句話,這要是說了,自己別說作戲,作古都能啊。

兩人拿了衣物,樂著一前一後直奔那條小溪。

先到的飛流看著黃濁的溪水,立馬回頭哀怨地看著他藺晨哥哥,一手還指著溪水道:「髒了。」

藺晨悠悠哉哉晃到溪邊,才道:「唉啊,山裡下雨,難怪這小溪都濁啦,看來是玩不了水。」

飛流垮下肩,看起來難過得很。

藺晨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這山間溪邊,多產甜果,要不飛流去找找?半個時辰內若能找到好的,有賞。

飛流欲點頭,卻因感覺林邊有些動靜而頓了下,想回頭,卻被藺晨摟住腰身往臉上親了一口。

「飛流可別上跳下竄的,這次只許在樹下看。」藺晨道出像是為難人的條件,可對此飛流並不多說什麼,只輕聲說:有人。

「飛流都知道有人了,你猜你藺晨哥哥知不知曉?」

飛流點點頭,不疑有他便快步走至林間尋找甜果,其間,除了仰頭找果子外,還時不時看看溪邊。

可他看著,卻看不懂那人想做什麼。

藺晨脫去外袍棄置於地,將袖中的翡翠與紅玉一併放在外袍上,解了髮飾,也放在外袍上。

飛流才想著藺晨哥哥該不是想下水玩吧?可水這麼濁……

他正想喊藺晨,卻聽見耳邊竄出幾道聲響,弄出聲響的人動作很慢,還喊了幾句「上啊」,活像恨不得別人都聽見一般。

飛流轉頭看向藺晨,藺晨卻看似全然沒聽見,離了放著外袍那處,往水邊走。

「晨哥哥!」

飛流大喊,藺晨卻沒回頭。他一急,顧不得方才應允藺晨不上跳下竄的事,運使輕功飛奔而去。

他掠過幾名小賊,一踢一踹飛了兩個,一掌一拍又昏了兩個。只餘一個奮力一躍,趴在藺晨放了翡翠的石頭上,拿了翡翠就想逃。

飛流冷眼一瞪,一腳便踩在那小賊的腿骨上,清脆一響之後,便是小賊響徹山谷的嚎叫聲。

「小飛流,你踩斷他腿骨了。」藺晨蹲在小賊身邊,搖頭嘆氣,「若是旁人踩的,你捧上黃金千兩我便救你,保證治好之後能如常人行走。可小飛流是為了救我才踩得你,只能說你命中註定當個瘸子了。」

飛流收了腳,看著藺晨,覺得自己似乎被算計了,又扁了扁嘴。

藺晨拿了外袍、翡翠紅玉與髮飾,再給那些小賊們一人一針,只見他們全數暈厥過去。

飛流見狀,才問:「不殺?」

「不能殺,我讓總管把他們捆了送官或者送江左盟,好讓你跟你蘇哥哥說說。」藺晨揉了揉飛流的髮,又道:「小飛流如此英勇,救了你藺晨哥哥,可有想要什麼賞?」

飛流噘著嘴,想了一會才說:「溫泉,甜糕,還要……嗯……」

「都好。如今小飛流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在下當湧泉以報。」

飛流喜孜孜地點點頭,全然不知湧得什麼泉,報得什麼恩,跟著藺晨便往回走。心底萬分期待他的甜糕、餃子與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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