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宅外,藺晨當初帶來金陵的奴僕車馬全候著,加之以皇帝親臨,那陣仗又將蘇宅外的巷子堵的嚴實。
藺晨將漏夜謄寫好的書冊交予蕭景琰,讓皇帝帶給御醫,「這是長蘇的脈象紀錄,還有些他急病時的狀況與用藥,晏大夫也有一份。本來嘛,我在金陵的話那是不用交付你,但晏大夫可不能大半夜使個輕功進皇宮看診。你讓御醫背熟了,也省得擔心。」
蕭景琰雖是一國之君,但對藺晨這席話卻沒有絲毫被以下犯上的惱怒,只讓一旁的列戰英收下,並拱手謝過藺晨。
「還有,長蘇這病是好沒全,這一兩年得好生養著,懂嗎?」藺晨攏袖抱胸,沒個正經地湊到皇帝身邊低聲道:「不能太過勞累,他睡得淺,能睡多少是多少。」
皇帝聞言一凜,正色道:「先生說得是,朕必遵之。」
「你遵沒用,記得讓梅長蘇也守著規矩,」藺晨搖搖頭,道:「我可不想飛流一回來就見他蘇哥哥又病了,以後打死不跟我走。」
蕭景琰還沒反應過來,藺晨已無視列戰英不認同他所作所為般的怒目而視,拍了拍蕭景琰的肩,繞過他走向梅長蘇。
那廂,梅長蘇披著狐毛氅,飛流在他跟前,乖巧聽著梅長蘇的叮嚀。
「好了好了,你交代的像是我是要將飛流帶回瑯琊閣折磨似,」藺晨沒好氣地白了梅長蘇一眼,「也就幾個月的事,你至於嗎?」
「若飛流是跟蒙大統領離開,我自然不用浪費唇舌,」梅長蘇笑道:「飛流吵不贏你,打也打不贏,如今連逃都捨不得逃遠,我只能教他一些法子治治你。」
「就你那法子?」從頭聽到尾的藺晨嗤之以鼻,「飛流還不如喊兩聲藺晨哥哥別生氣來的有效。」
梅長蘇一笑,沒回話。
飛流收好梅長蘇方才遞給他的錦囊,道:「收好了。」
「那什麼?」藺晨心下暗道不好,這梅長蘇是寫了什麼?該不是給他下絆子吧?
飛流直率,便答:「你,壞,」他拍了拍收在懷裡的錦囊,又說:「拆。」
「欸梅長蘇你這……」
「路途遙遠,」梅長蘇哪管藺晨在旁吱吱喳喳,只對飛流道:「飛流要聽藺晨哥哥的話,別氣了就亂跑,知曉嗎?」
飛流點頭應允,說:「飛流,聽話。」
「你總算還有句人話。」藺晨也從袖裡掏出一只錦囊,塞進梅長蘇手裡。「這藥方你好好收著。」
梅長蘇看著藺晨,問:「這是?」
藺晨甩扇遮臉,在梅長蘇耳邊道:「那要是沒清乾淨或者受了傷,隔天該發熱的。那總不能讓御醫或者晏大夫看吧,多了兩味藥的是受了傷用的,抹在傷處。有備無患,我可希望你別用上啊。」
梅長蘇無語,只瞪了藺晨一眼。
「好啦飛流,我們回瑯琊山去!」藺晨收扇,搭上飛流的肩便推著他往馬車走。
飛流回首,想喊,卻見他蘇哥哥笑著揮了揮手,對他道:「蘇哥哥在金陵等你。」
飛流也用力揮了揮手,順著藺晨的動作進了馬車,仍從車內探出頭回望。
馬車漸行漸遠,飛流才坐回馬車內,瞅著那看起書卷來的藺晨。
「飛流覺得無聊?」還是想你蘇哥哥了?」
飛流眨眨眼,道:「無聊。」
「那好,」藺晨坐直身子,把飛流拉進自己懷裡,道:「藺晨哥哥教你詩經,你學著,就當像以往在瑯琊閣你蘇哥哥教你讀書那樣。」
聞言,飛流點點頭,乖巧聽著。
藺晨見飛流認真看著他手上書卷的模樣,笑著在飛流臉頰上輕輕吻了一記,道:「就從關睢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