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彥的掙扎沒有很久,只有幾天而已。跟聖宇他們一起去喝酒的晚上,敬言喝得太多,無視徐君臨本人就在當場,指著徐君臨的臉就說了「徐君臨你超級虛的啦──」
然後又對著趙俊彥說,「只有你這個爛好人才能跟徐君臨當這麼久的朋友啦!其他人根本就受不了他吧?」
然後徐君臨只是笑了笑,什麼都沒說。連一向在這個時候都會毆打敬言的聖宇也沒有說什麼,任由敬言在那邊大放厥詞,自顧自地喝著酒。
好像只有他一個人覺得這樣很不好?
覺得應該制止敬言繼續說下去,可是徐君臨看起來一點都不生氣,只是安靜地喝著酒,表情放空地隨便敬言亂講話。
好想制止、好想幫徐君臨講話。可是要以什麼立場來反駁?難道要跟敬言說明徐君臨對他的好?敬言肯定是在發酒瘋,天曉得還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說立場也不是沒有。
他是徐君臨的,嗯,男朋友。
自己明明在嘗試著跟對方交往,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居然沒有跳出來護著他,是不是很不應該?
還在想著這些問題的時候,劉聖宇果絕地捂住敬言的嘴,對服務生說了結帳謝謝。他們一行人就這麼走出店,吹著凌晨時分的涼風。
徐君臨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笑得很虛假。
好假。
假得讓他好生氣,假得讓他好心疼。疼得好像被捏住五臟六腑、還被捂住嘴不能喊出來,悶在心裡面疼。
好想說些什麼來抒發胸中的苦悶,自己這時候應該說些什麼才是!可是心口的疼讓他覺得頭好暈好暈,也許是酒精作祟?
直到徐君臨一臉擔心地看著他,問他臉色不好看是不是因為喝多了?還是因為夜風會冷的時候,他一時之間全明白了,其實那些顧慮都是庸人自擾。
那些關於自尊、害怕受傷的顧慮,都是多餘的。
「其他人說你怎麼樣有什麼關係!我很喜歡你就好了啊!」
這句話完全沒有經過他大腦的同意,就這麼說出來了。
好像很蠢,而且旁邊的聖宇居然直接把臉別過去裝作沒聽到。喂,是不是朋友啊……
「俊彥。」
「啊?」
「我等你這句話很久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還在揮發,徐君臨的懷抱燙得嚇人。伸出手抱住那個今晚被損了三個鐘頭有餘的人,那瞬間,本來應該被酒精佔據的腦子,思維卻是再清晰不過。
無所謂了,是不是真的愛情有那麼重要嗎?這個人是自己目前最重視的人了。
重視到不願聽見敬言說他任何壞話,重視到願意為了他去面對母親的怒氣,重視到什麼都不想管了。
就算現在是在大街上,他還是只想抱著這個人,給對方最多的支持跟安慰。
如果這還不是愛情的話,他也願意不去知道什麼是愛情。如果比此刻還更濃重的感情才稱得上愛情的話,那他承受不起。
「趙同學。」
「嗯?」
「這句話我就收下了,我告訴你,你反悔也沒用。」
「這句話不用收啦,收這幹嘛啊!」還有,你是要收哪啊?
「我怕你以後會反悔,會想著要怎麼擺脫我。」
「徐副教授。」
「什麼事?」
「我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是不是一般人所謂的愛情,但是我願意跟你在一起一輩子。」
而這就是我的愛情,傾盡我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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