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一名青衣女子隻身上山,留下心中所惑。

幾日後,一兩黃金送進了瑯琊閣,藺晨讓人收下,寫了一行字,交了出去。

飛流拿著一盒甜糕,坐在不遠處的榻上,等總管離去後問:「問什麼,是,黃金。」

「這事跟你蘇哥哥有關呢,」藺晨瞄了飛流一眼,果然,飛流急忙起身走到他身邊,眼底有些焦急,「別慌,是舊事。」

「舊事?」

「那女子是你蘇哥哥麾下一名武將的青梅竹馬,家大業大。赤焰案都過了十幾年了,至今未嫁。」藺晨讓飛流在自己身邊坐下,接著又道:「她問,林殊沒死,那她的心上人有沒有可能也沒死。」

飛流低著頭,把手裡的桂花糕吃了個乾淨後,才問:「那,活著嗎?」

「你蘇哥哥把能找著的舊屬都收進了江左盟,卻還是有個聶將軍困守山中。有沒有其他活下來的人,很難說。」

飛流點點頭,沒問那藺晨怎麼回答的,儘管瑯琊閣收了黃金,理應給個答案。

見飛流沒打算問,藺晨也就繼續看起書冊,直至午膳時分,總管來報:江左盟宗主來訪。

飛流一聽著那五字,扯了扯藺晨衣袖,卻沒等藺晨回話,人就這麼跑出去了。

藺晨嘆口氣,只道該來的躲不掉。

總管問:江左盟宗主要來的事,飛流少爺不知情嗎?這事都籌備了小半月啦,廂房前些日子就打掃好了呢。

藺晨搖搖頭,朝總管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這不,驚喜。飛流多高興啊。」

總管稱是,便退下前去招呼江左盟宗主。

待只剩自己一人,藺晨將那盒甜糕蓋上,慢悠悠地踅至前廳。

人未到,便聽得梅長蘇誇飛流越發聰明了,似乎還高了些,看來藺晨還算有點良心,沒餓著我們飛流。

「梅長蘇,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藺晨收扇,踏進廳裡後指了指江左盟宗主,「我哪時曾餓著飛流了?」

飛流扁嘴,看向藺晨。

梅長蘇搖頭,只笑。

「嘿你們倆,能不這麼沒良心嗎?」藺晨假意瞪著飛流,問:「我餓過你嗎?」

飛流點點頭,拉著他蘇哥哥的手,一副我有靠山不怕你的模樣。

梅長蘇拍拍飛流的手,道:「要不,小飛流跟蘇哥哥回金陵?」

藺晨才想說話,卻見飛流抿著嘴,沒接他蘇哥哥的話。藺晨心下一喜,不顧方才飛流告狀呢,他走到飛流身前,道:「飛流肯定捨不得哥哥的,嗯?」

飛流沒回這句話,只是瞅著藺晨,扁著嘴一會才說:「餓過飛流。」

「那都你幾歲的事了,」藺晨捏了捏飛流的鼻尖,道:「那也是你蘇哥哥先罰你,關了一天,我只是沒讓你吃東西而已。」

飛流鼓著臉,別過頭去不看他。

梅長蘇笑道:「飛流這幾日就住我廂房處吧,好不好啊小飛流?」

這事,飛流哪會說不好,他用力點點頭,可一點完,又回頭看藺晨。

藺晨擺擺手,道:「住吧住吧,我就不信你梅長蘇能在這住十年八載的不走。」

這幾人用了午膳,氣氛和樂。膳後,飛流便去藺晨房裡拿了兩套衣物,開開心心搬去梅長蘇那。

藺晨那是不能攔,也捨不得攔。

他心不在焉地看了一時辰的竹簡,聽著窗外飛流嚷著蘇哥哥的嗓音,最後他放下竹簡,喚來奴僕端上酸梅湯。

不僅生津,還能酸個兩把。

誰知飛流突然拿著一顆甜瓜跑進書齋,藺晨來不及藏那碗酸梅湯,只能一口吞下,酸得他直皺眉。

飛流見藺晨閉著眼,遂走到藺晨身邊,把甜瓜遞給他。「甜的。藥,苦。甜瓜,甜的。」

「甜的?」

飛流點點頭,道:「飛流,挑過。」

藺晨誇了兩句,拿走甜瓜,讓飛流去找他蘇哥哥玩。至此,那竹簡才讀之有味,甜中帶酸。

晚膳時,飛流提及那名女子,問他蘇哥哥記不記得。

梅長蘇放下碗筷,嘆了口氣。「記得。小飛流可有見著她?」

飛流搖了搖頭,看向藺晨。

藺晨也聳了聳肩,「我也沒見,不忍見。」

梅長蘇垂目低聲說:「她來找過我,問了一樣的問題。我只能告訴她,即便是梅長蘇,也有沒找著的聶鋒。」

藺晨見梅長蘇沒再說話,便曉得對方不願再說,遂讓人端上甜湯,「飛流,你晚上可別又滿床滾,壓著你蘇哥哥,那個蕭景琰可是會跟你急的。」

飛流用力點頭,說:「不滾!」

晚些時候,藺晨洗漱完畢,準備就寢時,卻見飛流閃進他房裡,手中還拿著一塊甜餅。

藺晨挑眉,笑著看飛流把甜餅遞給他。

「最後,一塊。給你。」

藺晨作勢接過那餅,順勢握住了飛流的手。

「飛流,想知道藺晨哥哥怎麼回她嗎?」

一句話說得沒頭沒尾,飛流卻是了解,朝他點了點頭,「想。」

藺晨將飛流抱進懷裡,輕聲道:「若你心中只有一人,那麼等再久,也只是歲月流逝,不苦。」

飛流的臉靠在藺晨肩上,輕輕點了點頭。

須臾,飛流轉頭在藺晨臉上輕吻一記,道:「飛流,有藺晨哥哥,不苦。」

藺晨笑了笑,在飛流臉上捏了兩下,「快去睡吧,不然你蘇哥哥等到睡著了,著涼怎麼辦。」

飛流點頭,轉身而去,留下一室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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