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舒靜偷塞給他的手機發出鬧鐘提示音,晚上十點整,舒嶽下意識找衣服要去洗澡時才想到既然有了電話號碼,他大可直接問翟品和就好,何必自己想!

打定主意後舒嶽藏好名片,開開心心地前往浴室洗澡。

金融卡啊,要是自己早兩天想起這個禮物的話就可以在公司先打電話問個清楚,說不定可以假稱在公司加班,去旅館住幾天過過逍遙日子。

舒嶽越想越惋惜自己太晚發現翟品和的好意,嘖,這人其實不錯嘛……不對,翟品和趁人酒後亂性上了他,完全是個渾蛋!

快速洗完澡踏出浴室,舒嶽抓著毛巾胡亂擦著頭髮,視線掃過一團漆黑的客廳與留了盞小燈的飯廳。

他走到飯桌前才發現桌上放著一疊宣紙,第一張寫了心平氣舒,第二張寫嶽峙淵渟。

既然是毛筆字那肯定是爸寫的,而旁邊那張交代冰箱裡有饅頭餓了記得蒸來吃的字條應該是媽留下的。舒嶽看著那一疊宣紙,完全不理解媽為什麼把這些紙放到餐桌上。

現在是怎樣?大家說好找他玩「猜猜我想表達什麼」嗎?有沒有想過他慧根不夠怎麼辦啊?

舒嶽拿起整疊紙走回臥室,心底嘀咕著幸好自己多看兩眼,不然媽偷傳紙條要是被爸發現肯定會引發下一場戰爭,回房鎖門後他隨手把紙扔桌上,癱回床鋪翻畫冊到十一點,才照著名片後的數字撥出號碼。

沒響幾聲電話就被接起,翟品和的嗓音跟記憶中一樣低沉性感,連一句「喂」都比別人好聽。舒嶽鑽進棉被裡,不甘不願地開口:「我舒嶽。」

翟品和連寒暄也無,開口便問:「你還好嗎?」

「扣掉沒電動沒電視還要上班之外,還不錯,我爸沒真的打斷我的腿。」

「那就好。」

電話那端的翟品和聽起來像鬆了口氣,還有人關心自己──而且不是關心工作上的進度,舒嶽不得不在心底承認,這感覺其實還不賴。

……雖然整件事情翟品和也給他添了不少麻煩,但……

「喂?」

事情想到一半被打斷,腦子裡那一點點冒芽的頭緒就這樣消失,舒嶽沒好氣地回:「幹嘛?」

「我記得是你打電話給我的?應該是你有事要問我?」

舒嶽「啊」了聲,想起那組號碼,「九五七四三二是你的,呃……」

翟品和在舒嶽呃了半天問不出下一句時好心接了話,「金融卡密碼。」

舒嶽忍住朝對方大吼鬼叫的衝動,壓緊手機話筒處低聲道:「你給我這幹嘛?要我領幾十萬出來給你當遮口費嗎?」

被吐槽的翟品和聞言竟笑了起來,舒嶽翻個白眼又說:「到底要幹嘛啦?你給我電話就是要我問你吧?是說你都給電話了幹嘛多此一舉留密碼,電話裡講就好啦,要是我把名片夾扔了,你的存款會被盜領光的。」

「我可以理解做你在擔心我嗎?」

「……很明顯,我是在嘲笑你的智商。」舒嶽沒好氣地道:「公司老闆這麼不謹慎,你秘書真可憐,周末八成會被叫來加班對吧?」

「這倒是真的。」

「真的?」他隨便說也猜到?

「真的,另外,給你密碼是擔心你被逐出家門連手機也沒有,至少能買支手機打電話求救。」

耳邊那人的解釋不疾不徐卻飽含擔憂,舒嶽突然覺得有些愧疚,「呃,謝謝,我把事情講得太可怕了,可能讓你有些誤會喔,我……」

「如果舒靜沒有回去緩頰的話,你覺得你會有什麼下場?」

舒嶽吞下口水,偷偷回想了下當天爸在車裡罵他的句子,「……好吧,你說得沒錯,我爸可能會打我一頓然後把我趕出去餓個三……」

話還沒講完,舒嶽突然聽見敲門聲,接著是門把被轉動的聲音,他急忙結束通話後把手機塞到枕頭下,試探性地問:「媽?」

「小嶽,你在跟誰講話?」

聽到是母親的聲音後舒嶽鬆了口氣,掀開棉被下床,「沒啦我自言自語,」他裝出疲累的樣子,一手揉著眼睛一手開了門,「公司的案子有點煩,爸大概不會准我周末出去加班,想說明天是不是請同事幫我把資料copy過來……」

「要上班就去,該做的事就得做好,你爸那邊我跟他說。」母親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嘆口氣後又說:「不過你得早點回來,省得你爸又不高興,知道嗎?」

「嗯,好。」舒嶽點點頭後接著說:「媽,妳快回去睡,很晚了。」

「好好好,啊,你有看到餐桌上的字嗎?」

舒嶽半推半扶著母親往主臥室走,聽到問句後回道:「有啊怎麼了?對了我收起來了,省得爸說妳亂放他的真跡。」

「你啊,」母親停在臥房門前,拉著舒嶽輕聲說:「你好好看看你爸寫了什麼,知道嗎?」

「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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