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
飛流仰頭看了眼天上那抹彎月,又偷看了眼對面的藺晨,那人正就那點燭光看著《洹水記》,十分認真的模樣。
飛流伸手自小籃子裡拿了顆橘子,剝光吃淨後又看看藺晨,而藺晨還在看書。
他扁了扁嘴,抬腳踢踢藺晨的小腿。
被踢了兩下的藺晨抬起頭,挑眉看向飛流。「怎麼,餓了?」
飛流搖搖頭,瞅著藺晨沒說話。
藺晨等了一會,沒等著飛流下一句話,又低頭看起書來。「飛流要是想睡就去睡吧,哥哥還要再看一會書。」
飛流重重一腳踏在地上,轉身而去,藺晨自然也沒漏掉飛流走開前的那一聲「哼。」
藺晨耐心等著,直到聽見飛流用被褥蓋住自己還在床上翻了兩圈後,他才剝好一顆橘子,熄了燭火走到床邊坐下。
他瞧著飛流背對著他的身影,有些想笑。
梅長蘇離了瑯琊山幾日,第一天晚間,飛流眨眼看他,只等到他一句早些睡,今天送你蘇哥哥可累壞了吧?
第二天一早,他依然晨起練劍,未練上半時辰,就見飛流坐在練武場邊等著他。
藺晨那是存了心的逗飛流,晚間熄了燭火,他只摸了摸飛流的髮,沒說什麼就閉目裝睡。飛流躺在他身邊,約過了一刻後,握住了他被褥下的手,才安然睡去。
隔日一早,飛流比他早了半刻醒來,一瞬不眨地盯著他不放。
藺晨記得自己問飛流怎麼不再睡一會,飛流說不睏,餓,早膳。
可當早膳端上時,飛流又有些心不在焉,直看著他手裡的書,像是想撲上來把書扔了一般。
藺晨算是看懂了飛流所想,可他只暗自竊喜,並未透出一絲明瞭的意思。
直至午後,飛流窩在他書房裡拔著桃花枝葉,臉上寫著無聊無聊無聊。他悄悄放下筆,瞧了飛流好一會,沒忍住笑。
藺晨停下回想坐在床沿,往飛流背後靠了靠。「小飛流,睡啦?」
飛流把被褥往頭上一蓋,道:「睡了!」
「真睡啦?」藺晨把帶著橘皮的橘肉放在床邊小几上,掀起被角,不輕不重地捏了捏飛流的腰肉。「還是跟哥哥置氣?」
飛流沒應聲,也沒躲。
「飛流?」
飛流一掌拍開藺晨探進他裡衣中的手,扁著嘴轉過身道:「不理飛流,你壞!」
藺晨做出無辜貌,說:「我瞧你蘇哥哥這小半月也是這麼待飛流,飛流成天開開心心的,藺晨哥哥還以為飛流喜歡這樣的日子呢。」
飛流張著嘴,說不出話反駁,乾脆又踢了藺晨一腳。
藺晨卻是一把捉住飛流腳踝,指腹細細摩娑過踝上肌理,他見飛流看似怕癢般蜷起腳趾,更是難忍笑意。
「飛流不喜歡?」
飛流猶豫地看看別處,想抽回腳卻被藺晨不緊不鬆地扣著腳踝,只好憋出半句:「不喜歡。」
藺晨握著對方腳踝,往旁一帶便讓飛流單腳勾在他腰上,才鬆了手並傾身貼近飛流身前,「不喜歡什麼?」
「你,一直看書,」飛流鼓起臉,看向別處,可嘴裡還是說完那句「不理飛流。」
「哪就不理飛流了,」藺晨逗著那位用腳跟敲他後腰洩憤的小傢伙,做出得理不饒人的樣,「哥哥以為飛流愛靜呢,處處投其所好,飛流還跟哥哥置氣。」
飛流有話難言,支支吾吾好一會後撐起身,委屈地搖搖頭,抱住藺晨。「陪飛流玩。」
「自當勉力一試。」
飛流歪頭想了一會,搖搖頭,表示不懂。
藺晨捏了捏飛流的臉,沒說自己那是等著親自解說呢。
他扣著飛流肩膀往後一壓令其躺回床上,居高臨下地瞧著不知要不要回手的飛流,欺近飛流臉頰旁,笑道:「這麼些日子,小飛流都乖乖待在你蘇哥哥身邊,是該跟哥哥好好樂上一樂。」
飛流聞言一笑,用力點了點頭。
那原本在飛流頰上流連的指尖一頓,順著脖頸滑過鎖骨,掀開白軟的中衣。藺晨低聲問:「飛流還氣著嗎?」
「不氣。」
藺晨卻道:「可哥哥氣著呢,飛流有了蘇哥哥就不記得其他人了。」
飛流縮了縮肩膀,在藺晨以指腹輕壓逗弄他左胸上的乳尖時,咬了咬下唇。「藺晨哥哥,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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