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飛流這些日子也算跟他親近了些,藺晨還是有些得意的。儘管飛流得了好吃食還是只分給長蘇、那只裝了糕餅的錦盒依然碰都不讓他碰一下。

但對於自己總愛捏他臉這事,飛流以往會臭著臉,擺出想逃又不能逃的委屈樣。若長蘇在場,飛流還會露出求救的眼神,直直瞅著長蘇。

而自己昨兒捏飛流臉時,飛流倒沒扁嘴或流露埋怨,就是拿走了他桌上的藕花糖糕,待他一鬆手,便把糖糕塞進自己嘴裡。

長蘇說飛流啊,你不氣你藺晨哥哥總捏你臉嗎?

飛流說,討厭。

他還沒說句你個小沒良心的,長蘇又問:你藺晨哥哥就是討人厭,是吧?

這話讓他直想把黃蓮寫進長蘇的藥方裡,讓他日日夜夜苦進心裡,反正梅長蘇得了蕭景衍後,日子就像浸到蜜裡一般。

但飛流卻道:飛流,不討厭。

之後梅長蘇說了什麼,他沒怎麼仔細應對,只讓那句話在心底兜轉。

藺晨看著飛流緩慢切著藥材的動作,想著或許,或許吧,這離小飛流開竅的日子不遠。

他落了座,又逗對方道:「你有沒有聽見他們說什麼?是不是在討論進宮的事啊?」

飛流放下刀,得意道:「蘇哥哥,不進宮!」

「真的?」

飛流點點頭,「前晚,蘇哥哥,說不進宮。」他想了想,又說:「但水牛咬蘇哥哥,飛流,要保護蘇哥哥。」

藺晨差點被自己的唾液嗆到,他問:「蕭景琰這麼大膽子,咬長蘇?」長蘇可是江左盟宗主,蕭景琰捧在手心裡的寶貝,真咬啊?是吵架了嗎?可看著不像啊。

像是怕藺晨不信他似的,飛流點頭點的可用力了,「嗯!飛流,看見的。」

藺晨一聽可來興致了,他又問:「咬哪?」

飛流眨眨眼,手指按在臉頰上後,又搖搖頭,比著嘴。

「……小飛流,那不是咬。」藺晨嘆口氣,覺得自己交友不慎,以至於活得艱辛。「那是親。」

飛流搖搖頭,「是咬。」

「是親。」藺晨道:「你要是不信,大可問你蘇哥哥。」

藺晨原以為飛流會扔下藥材飛去找他蘇哥哥問個清楚,誰知飛流卻突然起身走到他身邊,彎腰在他額頭上親了一記。

「親。」飛流點了點他的額頭,「小時候,蘇哥哥,親。」

藺晨還傻著,有些難以置信飛流竟做出如此大膽之事,儘管依照飛流的意思,應該是長蘇哄飛流睡覺時親了他額頭,可……

飛流卻突然又道:「咬。」

說完,飛流兩手按在他臉頰上,甚至拍得有些用力,接著那兩瓣他覬覦已久的唇便用力撞上他的嘴。

藺晨想:你大爺的梅長蘇!你這都讓飛流看了些什麼啊!

但那份溫軟在他唇上磨蹭著,大概是仿著蕭景琰,飛流反覆搖晃腦袋瓜,蹭蹭左邊,蹭蹭右邊。

藺晨又想:算了,這也是不錯的。

待飛流覺得差不多,停下這示範後,道:「蘇哥哥,嘴腫腫的。水牛,壞。」

藺晨也懶得解釋了,由著飛流義憤填膺繼續說:「飛流,保護,蘇哥哥!」

「飛流啊,來日你若又看見那頭水牛咬你蘇哥哥,你可別嚷啊,」藺晨說完,想想不對,便問:「怎麼,水牛咬你蘇哥哥,你沒跳出去揍他?」

說到此事,飛流便一臉委屈,「不可以打水牛,蘇哥哥,會生氣。」

藺晨閉上眼,心道自己就不該問這麼多,問什麼呢問。「好,不管那水牛。飛流,咬人這事,你可不能對別人做。」

「飛流,不咬人。」

見飛流答得又快又乖巧,藺晨卻覺有些悲愴,心底那句「但你藺晨哥哥不在意,沒關係」只能壓下沒說。

「藺晨哥哥這回可是認真的,不矇你。若是有人咬你,你也得閃開,知道嗎?」藺晨正色道:「你蘇哥哥跟水牛那是兩情相悅,這咬來咬去呢,是他們感情好。可這感情好呢,跟你蘇哥哥疼你又不一樣,你也不能咬你蘇哥哥,聽見了沒?」

飛流歪著頭,問:「兩情相悅?」

藺晨起身在屋內走了兩圈,見飛流緊緊跟在自己身後,仰頭想著自己怎麼就得解釋起這事了呢……

飛流扯了扯藺晨的衣袖,又問了一次,頗有追根究柢之意。

「這……就像你蘇哥哥跟水牛,命是能交到對方手上的。哪,你蘇哥哥呢,心裡苦,卻絕口不提自己的事,只想盡辦法在那九死一生的局裡保住那頭水牛的小命。又像那頭水牛,氣著你蘇哥哥騙他呢,可又不捨得真的氣太久。懂嗎?」

飛流定定看著他,感覺時過良久,才點了點頭。

藺晨才想問對方是否真的懂了,就見飛流抱住他。

素日裡看著還不覺什麼,至此,當飛流那幾乎與他齊肩的身子抱緊他時,藺晨才覺有些口乾舌燥。

飛流自是不知藺晨想些什麼,只認真道:「兩情相悅。」

藺晨想說些什麼,卻只聽得飛流說:「藺晨哥哥,救了飛流。」飛流想了想,才從牙縫裡蹦出一句,「捏飛流臉,討厭,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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