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八點,翟品循終於等到老婆回家,正準備加熱燙青菜以及再做一盤滑菇拌炒嫩牛肉時,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下一秒,舒靜的手機鈴聲響起,躺在沙發上假裝屍體的舒靜接了電話,語氣凝重。

翟品循想,八成又是那個新來的小弟出包,幾乎每次都是他。

沒想到事情遠比他想的嚴重,結束通話的舒靜臉色很難看,連餐桌上的豬肚湯也挽救不了她的壞心情。

舒靜喝了兩口湯,拎起風衣往身上套,「我爸剛揍了舒嶽一頓,他現在在客廳罰跪,我回去救他。」

「咦?罰跪?」這麼大了還罰跪?

「對,我爸抄拐杖揍他是家常便飯,但弄到罰跪就不是了。」舒靜在他臉頰上親了一記,快步往外走,「我爸會讓他跪五六個小時,抱歉,你先吃晚餐?」

「我等妳回來吃宵夜。」

「對不起,我會早點回來。」

翟品循急急忙忙把晚餐收進冰箱裡,再討價還價取得開車護送老婆去舒家的權益,直到舒靜下車他才沉著臉撥電話給翟品和。

電話一撥出就被接聽,翟品和道:「喂?」

「你在家嗎?」

「在,但我現在準備要出門了。」

翟品循嘖了聲,「舒嶽被他爸揍一頓還罰跪了,我看你還是先去準備萬金油等著他抹藥吧。」

「……他被揍?」

電話另一端傳來一陣噪音,翟品循等那邊安靜點後才說:「對。所以我老婆扔下我,回娘家救他去了,我現在準備去你家拿兩罐紅酒安慰我孤單的夜晚。」

翟品和答了句「嗯」表示同意,翟品循掛掉電話後便開車前往兄長家。

兩家距離不遠,路上也沒遇到交管,翟品循只花了十來分鐘就抵達目的地。剛停好車,他親親老婆的專屬來電鈴聲就響起了。

「喂?」

「老公,我爸很生氣,也不跟我講話。你先吃晚餐喔,我可能會很晚才回家。」

「我現在在我哥家樓下,等等準備逼他叫外送請我吃飯。」翟品循鎖完車,走向樓梯,「舒嶽還好嗎?」

「不太好,你等等會跟哥講到話……你可以幫我問他為什麼舒嶽會跑回家討打嗎?我記得他之前在你哥家住得好好的?」

「好,」翟品循悲痛地爬著樓梯,為了跟老婆多講兩句話而必須捨棄電梯,這筆爛帳也算老哥頭上。「老婆妳要小心不要掃到颱風尾,爸要是又打舒嶽妳要離遠一點不要被打到,也不要……」

「不會啦,有什麼狀況我再連絡你,快去吃飯。」

「妳也要吃飯喔!」

「好啦,掰。」

翟品循依依不捨地把手機收回口袋裡,推開安全門踏進走廊,充滿怨氣地戳下按鈕跨進電梯,「為什麼我明明結婚了,卻跟另外一對一樣聚少離多啊搞什麼!」

而且另外一對雖然聚少離多至少不會被外力影響,他老婆卻總是因為他哥還沒把舒嶽捆牢而整天回娘家,他命不好啊!嗚嗚嗚嗚老婆!

「……翟品循,你臉色也太臭了。」電鈴聲未停,翟品和一開門就直言,「沒跟舒靜吃到晚餐?」

「對。」翟品循搖搖晃晃地推開兄長逕直往沙發走,「舒嶽怎麼會回他家?不是在你家住得好好的嗎?」

「總是要處理的,前幾天我們談過這件事,然後舒嶽今天下班前跟我說他要回家,」翟品和繞去廚房,大概是去拿紅酒。「我本以為他們應該能好好談,不會太嚴重所以才準備出門吃晚餐。」

「什麼不會太嚴重?」

翟品和把紅酒放在桌上後拿起手機,滑了兩下就把手機遞給他,「你看。」

「不想看你們放閃,用說的就好了。」他現在是脆弱的人夫,很容易被傷害。

「舒嶽快一小時前傳了他爸之前寫的書法字照片給我,說他媽老是要他想想這是什麼意思,他看不懂就乾脆偷拍給我。」翟品和念道:「一張是心平氣舒,另一張是嶽峙淵渟。」

翟品循搖搖頭,「不懂。我二類組的,高二那年我正式放棄國文課了。」

「這兩張剛好湊成舒嶽的名字,心平氣舒不難懂,嶽峙淵渟是比喻一個人品德高尚,有宏大氣度。」翟品和在他身邊坐下,深呼吸後說:「應該是他爸對他的期望。」

「他也……算有啦,品德高尚……至少他沒成功對你始亂終棄。」翟品循假裝沒看見來自兄長的怒瞪,假裝自己正專心檢查紅酒的年份。

「我跟舒嶽解釋了這兩句,但我並不清楚他們是不是為了這個吵架。」

「這沒什麼好吵的吧。」父母對小孩的期望本來就很有可能高於小孩的成就,為了這個吵架是有吵得完的一天嗎?

翟品和揉了揉眉心,「我不知道,但我很擔心他,舒靜有說狀況怎樣了嗎?我能過去看看嗎?」

「免,」翟品循對兄長揮揮手,「我是娶走人家女兒的壞蛋,你是誘拐兒子的渾蛋,我們兩個一樣招人嫌。」

「……那你說,我能做什麼?」

翟品循把紅酒推到一旁,掏出手機,「我先娶到舒靜,我想我有資格給你意見,」他笑得露出十二顆牙,「先叫外賣填飽我的肚子,然後耐心等待。」

「哦?」

「你的企劃總是很完美,但你是在談戀愛不是在談公事,舒家人需要的也不是合同。」翟品循拍拍兄長的肩膀,「等吃飽了我們再一起開車去舒家,我接我老婆,你接舒嶽,要是等不到人,你就跪舒家大門口吧。」

「……」

「這招應該滿有效,我猜啦……喂,我好心給你意見你也不用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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