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敏淳還沒想到能說什麼好,宋銘謙已經湊到他眼前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被親了一口的酆敏淳推著宋銘謙走出電梯,偷香成功的宋銘謙也不在意形象,邊走邊謝謝酆敏淳親自送資料來,無視旁邊的秘書們一個一個裝忙裝看報表,就是不看副總騷擾他丈夫。

「既然資料送到了,我也該回去。」

宋銘謙連忙說:「你辛苦跑一趟,至少喝杯茶吧?」

「沒有很辛苦,」酆敏淳直白說明現況,「從家裡搭車直達公司樓下,還是專人接送。」

宋銘謙又道:「來一趟又趕回家不是挺可惜的嗎?真的不坐一下?」

「還好,時間挺早的,我回家還能看點書。」酆敏淳歪著頭,想了想,又說:「而且我待在這,你上班或開會都不方便。」

宋銘謙握著酆敏淳的手,心想要不是自己知道酆敏淳向來有什麼說什麼,並不會刻意找理由拒絕別人,自己八成就要認定這是個婉轉的拒絕了。

再者,酆敏淳也是好意。宋銘謙轉念一想,如果是不相干的人,酆敏淳拒絕之餘並不會多說什麼,更別說是怕他開會或上班會不方便了。

但就這麼放他回家,宋銘謙又有些不甘心。

不知道是誰,突然發出了憋笑的短促音,宋銘謙捉緊機會單手按著胸口,故作受傷貌。「都有人笑出來了,你忍心在她們面前給我一碗熱騰騰的閉門羹嗎?」

這說詞立刻動搖了酆敏淳回家的想法,他抿了抿嘴,低聲說:「好吧,那我吃點東西再走。」

宋銘謙笑瞇了眼,摟住酆敏淳的腰就往辦公室走,關門前還向秘書們豎起拇指,表達自己對其中一位救了場的謝意。

酆敏淳入座後,看著桌上的熱茶與餅乾盤,在宋銘謙放下資料夾並對他說「請用,別跟我客氣啊」之後,伸手拿了一塊瑪德蓮。

「我知道你喜歡瑪德蓮、」宋銘謙貼著酆敏淳坐下,說:「提拉米蘇跟紅茶戚風。後面兩樣一下子不太好準備,所以只有瑪德蓮跟一些小餅乾。」

酆敏淳點點頭,慢慢嚼著嘴裡的甜點直至嚥下後才問:「你怎麼知道的?我記得我沒說過?」

「飯後甜點。」宋銘謙替對方斟上熱茶,茶葉的香氣一瞬間在辦公室裡蔓延開來,帶著微微果香。「太甜的你都只動一兩口,瑪德蓮、提拉米蘇跟紅茶戚風你才會吃完。主菜的部分我也略有研究,你怕燙,喜歡海鮮,尤其是蝦子跟鮭魚。喜歡辣一點的調味,不能太酸。」

酆敏淳微張著嘴,過了一會笑道:「怎麼辦,你清楚我喜歡吃什麼主菜跟甜點,可是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頂多只知道你早餐喜歡吃粥。」

「你一定知道。」

宋銘謙胸有成竹答了題,酆敏淳卻是一臉訝異,反問「我知道什麼?」

「我喜歡你啊。」

酆敏淳笑了一聲,說:「我又不是吃的。」

宋銘謙沒接著回應這話題,只把裝著八分滿紅茶的茶杯遞給酆敏淳。「喝喝看?」

兩人在辦公室裡喝茶聊天,酆敏淳主動提及也快年底了,之前跟攝影公司約了要拍結婚照,讓宋銘謙一定要記得把日子空下來,改期的話,對攝影公司很不好意思。

宋銘謙說這日子我絕對不會忘記的,不僅記在腦中、記在秘書的行程表裡,還記在我桌上的月曆上。

「記在那麼多地方做什麼?」酆敏淳失笑,「怕自己忘記?」

「那倒不是,」宋銘謙起身,走向辦公桌拿了日曆,「會記在秘書的行程表裡,是因為我跟她們炫耀過了那天要去拍結婚照。」

酆敏淳看著月曆上被紅筆圈起的日期,旁邊註記「跟敏淳拍結婚照」,過大的字體幾乎占滿了半張月曆。他伸手翻到下一頁,每年的最後一個月份,其中一天也被圈了起來,旁邊依然配著過大的字體。

「婚禮及婚宴。」酆敏淳摸了摸月曆上的紅圈圈,輕聲念出上頭的字。

「寫在這上面,偶爾工作累了的時候,看一眼就能提振精神。」

酆敏淳歪頭看向對方,問:「這麼好用?」

宋銘謙連忙點頭,接著說:「它還有個奇效。」

「什麼?」

「偶爾魏晴繁在我這胡說八道賴著不走時,把這頁翻到他面前,他會立刻遮住眼睛大聲嚷嚷你太過分了竟然蓄意刺激可憐的單身狗。頂多喊個兩分鐘,他就會奪門而出了。」

酆敏淳想像了下那個畫面,笑得瞇起眼,道:「可惜我沒看過。」

「下次他又這樣的話,我會記得錄影存證。」

酆敏淳沒料到對方竟一本正經地講著出賣好友蠢樣的話,他笑了一會,笑累了才說:「你們感情真好。」

宋銘謙沒否認,只說婚宴當天會有幾名婚攝,說不定我們能不費吹灰之力,拍到魏晴繁崩潰哭逃的畫面。

兩人又聊了一會,直到有人敲門,宋銘謙回了「進來」。楊秘書走到桌前,說:「副總,中午原定的午餐會議,請問您要取消還是延後嗎?」

酆敏淳聞言便站起身,道:「你有公事的話,那我先回家了。」

宋銘謙本想讓楊秘書去開會就好,反正只是例行會議,他不去的話,那些主管說不定還高興一點。但,酆敏淳說要回家。

想到那裡以後是他跟酆敏淳的家,宋銘謙笑著點了點頭,說:「我下班也會早點回家的。」

酆敏淳笑了笑,便跟著楊秘書離開辦公室。

酆敏淳離開沒多久,宋銘謙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齊哲暐。

電話一接通,另一端的那位也沒多說廢話,開口便直說:「哲樂今天中午的飛機,去上海。」

宋銘謙嘆口氣,道:「抱歉。」

「你沒做錯什麼,不用道歉。」齊哲暐也嘆口氣,「幸好是你跟我說哲樂又去你家,要是我爸發現的,這小鬼就不是帶著信用卡跟兩個二十九吋行李箱,應有盡有的去上海名為考察實為玩樂了。沒被痛打一頓然後扔去什麼鳥不生蛋的地方,已經算好的。」

「哲樂呢?還好吧?」

「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他成天把自己關在房裡,除了上班就不出來。上班的時候好好的,下班就面無表情。」齊哲暐對這個弟弟也是操碎了心,不知道該從何幫起。

宋銘謙沒說話,只是安靜聽著。

「我就不懂,他明知上次那件事,長輩們覺得這讓齊家看起來像不要臉的往你家貼,恨不得大家都忘了這事。有陣子他也不單獨去你家了,怎麼最近又往你家跑。」

齊哲暐提起這唯一的弟弟是既心疼又頭疼,逮著機會能說,便又接著說:「上次也是,為了這件事跟我爸吵到離家出走。說我爸、唉,反正就是那些。」

別人的家務事,宋銘謙自認不好說什麼,只勸了兩句讓齊哲暐寬心,又說了一些公務上的事便被楊秘書提醒該開會了。

踏出辦公室前,宋銘謙想著,自己是不是過度擔心了。會不會,齊哲樂只是寂寞了點,所以才一直來宋家找敏淳。

但時間不容他多想,宋銘謙俐落地整理領帶,大步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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