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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末,連著下了幾日的雨,雨勢磅礡。

藺晨端穩了一碗熱騰騰的苦藥往梅長蘇的書房走,還未推開房門,便聽得梅長蘇一句「這麼連日下著雨,小飛流該悶壞了吧?」

被喚了名字的少年應了句「嗯」,藺晨彷彿能看見那少年用力點了點腦袋瓜的模樣。

或者,還噘著嘴?

藺晨揚起唇角,深覺自己來的時辰實在是巧。這不,若是自己此時說要與飛流玩上一場比試,飛流該是肯的。他抬手欲推門,又聽梅長蘇問飛流話。

「要不,你別悶在這兒,陪你藺晨哥哥去?」

「不要!」飛流答得極快,又道:「他壞!」

「小飛流,此言差矣。你藺晨哥哥我從不對美人兒使壞,」藺晨推門而入,轉頭睇向那一旁憋著笑意的梅長蘇,又笑言:「美人兒哪,是該哄該疼的。」

飛流別過臉,自然是噘著嘴的。

「飛流。」梅長蘇輕喚,只聞飛流應聲,卻是不看向房裡的另外兩人。梅長蘇看向好友,問:「你又捉弄飛流了?」

飛流「哼」了聲,乾脆就背對他倆,留著晃啊晃著的髮尾給藺晨看。

藺晨坐在梅長蘇面前,將碗往桌上一擱,嘆氣道:「飛流說要習丹青描鳳凰,我讓人備了紙墨,豈料飛流才一小半會便失了耐性……」

藺晨話未完,飛流已嚷道:「不是!」

藺晨挑眉,從容看著飛流,飛流一急,張口欲將事說清,卻困於怎麼也說不清。飛流氣極,原先捏在手裡的柑橘朝他一扔,嚷了句「你壞!」便抱膝而坐。

梅長蘇這才做好兄長貌,哄著飛流。

藺晨以指腹抹過碗緣,低頭看著那煎了半時辰的濃稠藥汁。房裡因這藥而泛著一股苦味,此藥味道雖讓人難以忍受,卻是千金難得的良藥。

一旁的飛流正試著以動作讓梅長蘇理解藺晨的惡行,藺晨不看也能猜出梅長蘇定是噙著笑。

「你就笑吧,我倒要看看你喝藥時還能不能笑出來。」

此話一出,像是坐實了藺晨總帶著些許壞心眼,飛流皺起了秀挺的鼻,又朝他哼了聲。

梅長蘇尚未說上話,已聽見外頭有人踏步而來,人未至,聲先到。「什麼事兒啊?如此熱鬧,我老遠就聽見了!」

言豫津拎著一楠木製成的食盒,笑得瞇起眼,道:「飛流,我今日進宮,才見著太后娘娘,她就吩咐我給你跟梅宗主送糕點來啦!我這可是一滴雨都沒讓滴在食盒上,快馬送過來的。」

「多謝言小侯爺。」

言豫津擺擺手,說:「欸,別說,你以前笑成這樣我八成就是得挨揍了。」言豫津邊說邊坐下,就坐在藺晨附近,他一拱手為禮,藺晨便舉杯回敬。「我跟景睿啊,當年跟在你屁股後頭,你做亂,可我們也沒少挨揍。倒是飛流好,沒見你當年沒心沒肺對我一臉嫌棄的模樣。」

言豫津雖然語句裡像在抱怨,但臉上卻帶著笑,頗有幾分想當年的樂趣在。

「我們飛流脾氣好,哪像你。」

飛流跟著點頭,手裡動作也不含糊,已掀開了楠木食盒,拿出一塊酥餅來。

言豫津張嘴搖了搖頭,瞄了飛流一眼,苦笑道:「是啊,飛流脾氣好,一般人可尋不著機會打他屁股。」

此話一出,飛流停了手上動作。

梅長蘇瞅著飛流,還沒問飛流怎麼著,卻已聽見藺閣主一聲笑。

「的確,這也不是人人都能逮著飛流的。」

言豫津伸出食指在空中輕點兩下,一臉的深有同感。「我上次連影子也沒瞧見,手裡的食盒就不見蹤影了。」

幾人又說說笑笑了一會,藺晨偶爾便瞄飛流一眼,只見飛流雖嚼著甜糕,卻不向以往那般專心於食盒上。

時不時的,飛流會偷偷看他一眼,一被逮住,便低下頭與甜糕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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