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那天,寒流來襲。

凌辰州一早五點多時發現自己有點頭痛,擔心是要感冒了,趕緊喝杯檸檬汁順便泡個澡,裹上毛毯棉被躺著盡量睡一會。

一覺醒來時是早上九點,他試著吞口唾液,發現喉嚨有點腫痛。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凌辰州垮著肩膀步出房門,一抬頭就看見他家吉他手正在客廳裡跟貓玩。他一開口想說話,卻咳了起來。

「感冒了?」

凌辰州點點頭,捂著臉坐在離方宥弘有點距離的單人沙發上。

「等等差不多要出發了,要去看一下器材跟彩排。」方宥弘起身把普拿疼交給凌辰州,蹲在凌辰州面前,探手按在對方額頭上,「好像有點發燒?我先載你去看醫生?事情可以先交給歐陽跟小湖。」

凌辰州再次點點頭,安分地換好衣服,任方宥弘載著他前往醫院。

等待叫號時,凌辰州打起瞌睡,在睡意完全俘虜他之前,耳邊傳來的是方宥弘打電話交代歐陽先去彩排的事。

診所裡很吵,有小孩啼哭的叫鬧聲,有男友叨念情人沒認真養病還溜去夜遊的不滿,以及模糊的細碎私語。

在睡著前,凌辰州下意識按了按臉上的口罩,確定自己戴著它。

接著他就睡著了,恍惚間,凌辰州似乎聽見了方宥弘跟自己說了什麼話。但他實在太累,練團練到將近半夜,歸家後繼續寫詞到天泛白才去睡的日子,他這麼過了幾天,真有些身體被掏空的感覺。

凌辰州沒聽清楚方宥弘說了什麼,他快速陷進夢鄉,直到廣播傳來「六十七號」,而方宥弘搖醒了他。

凌辰州睜開眼,發現自己歪著頭,靠著方宥弘的肩膀小憩了幾分鐘吧。他抹抹嘴角,想確認自己沒流口水,卻只摸到口罩的粗糙織面。

「到你了。」

「嗯。」

面對接下來的一連串檢查與詢問,凌辰州有些心不在焉,他只想著方宥弘依然不吝於出借肩膀這件事。

診斷完畢確定是感冒後,凌辰州心如死灰地拿了藥,一轉頭便看見方宥弘遞給他一杯溫開水。「啊?現在吃?」

「吃完再睡一下,」方宥弘盯著他把藥吞了,又說:「我剛剛看到方丞更新說他也要去後台逛逛,還拿了工作證。」

一聽到方丞這名字,凌辰州覺得自己應該做出一些反應來刺激方宥弘,但身體實在太累,他只能扯出一個可能看起來不太在意方丞的微笑。

方宥弘接著說:「如果你要留在休息室睡,記得反鎖。」

凌辰州差點就笑出來了,但他連忙掛上口罩,遮掉會透露他真正想法的情緒反應。

果不其然,他們一到後台,就看見方丞帶著另一名男人在NeedBass的休息室喝茶。

方宥弘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走在方宥弘身邊的凌辰州卻是仔細看了方丞身邊的男人。

帥氣飛揚的眉,帶著一些不安與興奮的圓亮大眼,即便是站在方丞這個衣架子身邊也不顯矮的身高。每一處,都跟他完全不同。

凌辰州舔舔嘴唇,想著方丞居然真的把人帶來了。雖然自己比較想抓著方宥弘再補一會眠,但貪得一時樂,不顧百年業,不是他的作風。

他清清嗓子,道:「前輩,你今天也要上台啊?」

方丞搖搖頭,說:「我聽說你們今天壓軸,機會難得,想來看看彩排。還有,你聲音怎麼回事?感冒了?」

凌辰州還沒回答,方丞身邊的男人已經從郵差包裡翻出一個保溫瓶,低聲道:「我,我有帶熱檸檬水來,如果凌辰,不是,凌先生不介意的話……」

方丞笑得溫柔,回頭詢問友人怎麼會隨身帶這個。

但凌辰州並不在乎他們說了什麼,他偷偷瞄了眼方宥弘,只見方宥弘手裡拿著紙杯,臉色不太好看。

凌辰州知道方丞身邊的陌生人是自家歌迷,實在不忍讓對方失望,笑著接過保溫瓶後,轉身朝方宥弘說:「看來方前輩帶了我們的粉絲來,你要不要也喝一點?畢竟你跟我住一起,搞不好被我傳染了也不一定。」

方宥弘看了方丞身邊的男人一眼,男人連忙用力點頭,眼底滿是崇拜。

凌辰州太了解自家吉他手不想讓歌迷失望的個性,把握十足地看著方宥弘收下保溫瓶,並且臉色稍霽地喝了一口。

……不,他喝了一整瓶。

凌辰州憋著笑,瞄見一旁的小湖貌似也在憋笑,歐陽乾脆就大笑了。

方宥弘倒是一點也不覺得哪裡有問題似的,客氣而認真地告訴男人下次檸檬放多一點才有療效,以及凌辰州剛剛看完醫生吃過藥了,謝謝你的關心。

男人拿著保溫瓶,緊張地點點頭。方丞一手搭在男人肩膀上,笑道:「你就這樣喝完了?可是等等要唱歌的是凌辰州,需要好嗓子的可不是吉他手。」

「他就算感冒了,也會是最好的主唱。」

方丞挑眉,而他身邊的男人用力點頭,賣力護航心愛的樂團。

凌辰州笑瞇了眼,連突然襲擊他的一陣猛咳也無法讓他的心情變差一些。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chit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