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飛流睡醒時,已是午時。

藺晨正靠在床頭翻著書,書是他昨晚睡前隨手扔桌上的,內容寫了什麼其實他亦不甚在意,就是隨手翻著。

實因他見飛流睡熟了,想著下床找本書看,等飛流醒來再問問有沒有哪兒不舒服。沒想到他才披上外袍,剛走到桌邊,就聽見飛流翻身,嘴裡咕噥著不知什麼。

藺晨看也沒看就拿了那本書回到床上,細細確認飛流並無大礙只是睡沉了說夢話呢,便坐在飛流身邊看起書來。

約是這幾月來,飛流早習慣酣睡他身旁,即便是換個地方也黏著他。藺晨對此自是滿心樂見其成,有時,飛流睡著睡著會抓住他手腕,嘟囔幾句他聽不懂的話。

於是便有了飛流偶爾醒來時會發現自己抓著枕邊人的手,還被藺晨調笑睡著了還把人家手臂當瓜果啃呢的小事。

飛流一醒,見自己又抓著藺晨的手,連忙搖頭,「沒咬!」

「這次沒有,」藺晨放下書,道:「昨夜倒咬了兩口,」藺晨撩起衣袖,指了指右手手臂上一處痕跡,「瞧,牙印呢。」

飛流張著嘴,似想回憶下自己昨夜做了什麼夢。

「別想了,你昨晚夢見包子呢,大概是肉餡的。」

飛流被唬得一愣一愣,瞅著藺晨手臂上的牙印好一會,往上輕吹了兩口氣,道:「不痛。」

藺晨想笑,這哪就痛了呢。但想想飛流那一片心意,他心底又翻騰起些說不清的心思。藺晨假做正經,道:「下次飛流若又咬人,藺晨哥哥可會討回來的。」

飛流點點頭,伸出手,慷慨就義的模樣,「討。」

「討過了,」

藺晨才說完,便見飛流收回手,上看下看,不解地問他「沒看見?」

「不在手上,」藺晨點了點飛流的頸側,那依舊惹眼的吻痕讓藺晨笑得招搖,他道:「在這兒呢。」

飛流探手去摸,沒摸見類似牙印的痕跡,仰頭又困惑地看著他。

「傻飛流,我咬你做什麼,」藺晨在飛流額上彈了一記,笑道:「餓不餓?都午時了,你要不吃點東西?」

飛流一聽有吃的,睜圓了眼便想坐起。

可腰下一陣痠麻,牽動了臀間那處不好說的地方。即便飛流打小練武,這點酸疼並非不能忍受,他還是只能趴著皺起眉,為這不曾感受過的感觸而有些困擾,還有些紅了臉。

「你別想著起床了,我讓人端進來吧。」藺晨擊掌,便聽外面小廝問少閣主有何吩咐。藺晨說了把午膳送上,小廝遂應聲離去。

「既然小飛流都醒了,那就讓哥哥看看你有沒受傷吧。」藺晨捲起袖子,掀開兩人蓋著的被褥,正氣凜然地做起檢查來。

至於小廝等在外頭,把飯菜溫熱過兩三次也不敢貿然敲門打擾少閣主的好事,便不多提。

直至飛流真的餓了,扁著嘴直往外看,藺晨才收拾好兩人衣物,拿濕布給飛流擦了個乾淨,喚人送上午膳。

「今兒晚了,」藺晨往飛流碗裡夾了一筷子的雞腿,全無白日宣淫的羞燥,他怡然吩咐下人,「不宜啟程。傳下去,我跟飛流今日就待這,其他人待客棧裡,明日午時我跟飛流會下山,屆時再上路。」

小廝得令便離去,關上門後只聞少閣主又捉弄起飛流,說著方才沒泡上溫泉,等等再去可好云云。

兩人鬧了一會,飛流不知嚷了幾次「壞人」,這頓飯才算完。

奴僕來收拾桌面時,又有人逮著機會來報:江左盟舵主黎綱求見。

「黎綱?他不在江左盟,來這幹嘛?在山下還是門外?」藺晨見飛流只專心吃剛送上的糕點,對黎綱來訪並不上心,便有些不是很想見黎綱的意思。

鬧飛流可比見黎綱來的讓人舒心多了,藺晨想。

「稟少閣主,門外。說是他們宗主讓他直接往這來的。」

藺晨一聽便轉頭看飛流,卻見飛流把剩了兩塊的糕點往他這邊推了推,眨眨眼,討好似的瞅著他。「小飛流,你蘇哥哥讓黎綱找上門來了。」

飛流「哦」了一聲,看看糕點,又看看藺晨。

「想不想知道你蘇哥哥要黎綱來做什麼?」

飛流歪著頭,好一會才點點頭,又指指糕點。「給你。」

藺晨讓小廝放黎綱進來,一聽門被關上,便捏了捏飛流的臉,笑道:「總算記得給你藺晨哥哥留兩塊了,嗯?真乖。」

見飛流瞇眼直笑,藺晨又道:不如小飛流餵哥哥一塊糕點吧?

飛流點點頭,拿起糕點,送到藺晨嘴邊後又轉了向塞進自己嘴裡。

當黎綱踏進房裡,見著的便是飛流被藺晨捏著臉,而飛流緊緊閉著嘴,悶笑著憋紅了臉。

「藺晨少爺。」

「哦,黎綱,」藺晨鬆了手,咳了咳,扯扯衣袖後道:「長蘇要你來做什麼?有什麼消息讓鴿子送來便可,勞煩你走這趟是?」

黎綱拱手道:「宗主說,您回瑯琊閣的這一路上,只有這處別院裡的溫泉能討飛流歡心,讓我送糕點瓜果過來,說是……」

「是?」

黎綱清了清嗓,確認四下無其他人後才說:「請藺晨少爺多吃瓜果糕點,其他少吃點,這日子還長著,身子養著是最重要的。」

飛流眨眼看著黎綱,又看看藺晨,覺著這談話萬分無趣,只問:「甜瓜呢?」

藺晨沒臉皮慣了,只道句「他養好自己我就謝天拜佛了」,讓人招呼黎綱下山,不忘把黎綱千辛萬苦帶來的瓜果甜點全搬來房裡,任著飛流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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