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還是很痛?」翟品和無視來自舒嶽的怒瞪,把精液擦乾淨後下床穿上三角褲,接著在床頭櫃的抽屜中翻找東西。

舒嶽嘴裡碎念著痛而且不舒服啊你試試看就明白,等他唸到一個段落,看見翟品和手裡拿著軟膏與棉枝時,才慌張地問「你要幹嗎」。

「看你有沒有受傷,有的話就得上藥。」翟品和坐在床沿,伸手按在舒嶽大腿外側,阻止他繼續爬行逃亡。

「不用上藥,我警告你……翟品和!不要壓著我大腿!會痛!」舒嶽抗議後聽見翟品和說「你不逃,我就不動」,他只好乖乖地先停止逃跑。等翟品和的手一離開他大腿,立刻一個俐落的翻身捲被,逃進被窩懷抱。

「你這是……」

「我當Top很多年了,這點小伎倆我很清楚,」舒嶽確定自己安全後,嘴上不饒人地說:「一開始是上藥,接著就是上我了。」

翟品和卻只是聳聳肩說了句「沒事就好」,接著起身把藥放回抽屜裡,態度大方到好像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樣,舒嶽撇撇嘴,用棉被把自己大半的臉給蒙住。「欸。」

「嗯?」翟品和坐回床沿,再次跟他面對面。

舒嶽咳了兩聲,說:「我想洗澡,可以請你離開一下嗎?」

「浴室在你左手邊。」翟品和大概是怕他不左右不分,還伸手指指右邊的門。

「我知道。」舒嶽翻了個白眼,「但我不喜歡在做愛後還要光著屁股給人家觀賞。」

翟品和點頭表示贊同,「我會閉上眼。」

「問題不在你會不會閉上眼。」舒嶽深吸口氣,眨眨眼,「拜託?」

面對舒嶽賣弄可憐提出的要求,翟品和豎起三根指頭再次保證,「我絕對不會偷看。」

「你剛剛也保證不會射在裡面!」舒嶽發現對方根本沒抓住他話裡重點,再無法擠出一絲可憐地咬牙低吼:「我才答應不戴套的!」

「我有徵詢你的同意。」

舒嶽亮出中指表達憤怒後翟品和頓了下,像在思考要怎麼回答。

「反正我不相信你,」舒嶽搶在對方回話前說:「省省吧!」

「為什麼?」

「啊?」什麼為什麼?舒嶽被對方皺眉提問的嚴肅態度嚇到,連忙回想自己方才說了什麼。「你是問,為什麼我不相信你嗎?」

翟品和點點頭,「我自認至今沒有騙過你。」

舒嶽抹抹臉,深吸口氣,「這位大哥,其實我也不是針對你,但麻煩你考慮一下別人的心情。告白、上床還做了兩次,欸,進展這麼快,你不覺得應該給我點私人空間沉澱一下嗎?」

「你說反了。」

什麼說反了?舒嶽才想發問,就意識到對方指的是進展順序。

他們是先上床再告白,馬的!

舒嶽再次深呼吸,強迫自己不要抄起枕頭痛毆翟品和這個老是搞錯問題重點的傢伙一頓。

「好,上床,告白,接著又做了一次,這進展是不是太快了?」

「你要聽實話?」

「……你的實話是不覺得的話就不要說了。」舒嶽翻了個白眼,不在乎自己在這人面前形象全無。

誰知翟品和毫無下限可言,答案硬是比他想像的更無恥。

「其實我覺得這個進展還太慢了。」翟品和看起來很認真,說出口的話像在腦裡琢磨許久般流利,「我希望的流程是再減少個兩三天。」

舒嶽撇撇嘴,「你自我感覺太良好。」或許真的有很多人想往翟品和身上貼,但他拿小舒嶽發誓,在昨天之前他對翟品和可是一點慾望也沒有。

……好吧,扣掉酒後亂性的那晚,那次不算。

「那只是我的希望,事實是我很擔心你根本不會聯絡我。」

「所以我算是自投羅網?」

翟品和笑了笑,沒有回答,他只是下床穿好衣褲,在舒嶽滿頭霧水的注視下打開房門。「我去客房洗澡,你洗好可別直接走人,我開車送你回你家附近。」

他不想深究翟品和為什麼沒回答,反正他們生米煮成熟飯還煮成了兩次,不管是自投羅網還是自我感覺良好,總之他們又滾了一次床單,看起來還好像成了情侶。

這已經是不會改變的過去,沒什麼好深究的……

舒嶽緩慢地下床走到浴室裡,看著那令人羨慕嫉妒恨的按摩浴缸,決定泡完澡後還是問問翟品和到底為什麼沒回答。

Shit,他好在意啊!

 

 

 

 

事實證明,泡完澡後的腦子無法高速運轉,舒嶽錯過了問話的大好時機,等到他想起要問時,早已過了三天。

會想起那個問題,是因為擔心弟弟會被老父打死的舒靜提早結束蜜月回國,安撫完爸爸解除舒嶽的禁足令後窩在他臥房裡聽他報告這幾天的進度,最後下了個結論:你這根本是自投羅網啊舒嶽。

「妳也覺得?」舒嶽嚼著洋芋片,攤在臥室裡的小沙發上表演心死。

「這也不是覺得不覺得,是事實。」舒靜一點也不客氣地伸腳踩了踩舒嶽的肚子,「品循說他哥勢在必得,然後你又傻到自投羅網。」

「什麼勢在必得?」舒嶽從懶骨頭上爬起來,坐到舒靜身邊。「什麼意思?」

舒靜道:「就是一定要得到的意思。」

「……」

被舒嶽施以白眼的舒靜巴了弟弟的大腿一掌,在舒嶽嚎叫時接著說:「品循說他哥把跟你談戀愛這件事情看得跟併購案一樣。」

舒嶽安靜幾秒後,沉重地搖了搖頭,「我沒多少存款,他知道的吧?」

「他應該還知道你做事不經腦子。」舒靜完全不掩飾對自家弟弟狀況外反應的嫌棄,以指腹在舒嶽額頭上戳了又戳,像是希望能戳出點腦漿證明對方有在使用腦子那般兇殘,「你姊夫的意思是他哥把跟你談戀愛這件事情排了流程寫了計劃書評估風險還打算找律師,不是要併購你只有二十來萬的存款!」

從姊姊身邊躲開的舒嶽扁著嘴抗議:「二十來萬我也存了幾年,幹嘛這麼嫌棄……」

「……我嫌棄的是你的抓錯重點,還有你是不是把國文課都翹掉了。」舒靜嘆了口氣後遮住臉。

舒嶽小聲道:「沒翹啊我都拿國文英文數學課畫圖。」

「算了,總之,品循說他哥很認真在追你,如果你肯的話估計也很想跟你去國外結婚什麼的。」舒靜伸手揉揉額角,萬般無奈,「天啊我不想叫你嫂子……」

「……我想妳也沒機會叫,在什麼結婚之前,爸應該會打死我先……」

「我看爸最近氣比較消了。」舒靜皺起眉,「我跟他講看看的話可能還有轉圜的餘地吧。」

雖然姊姊一直是父親的心頭肉,可是舒嶽在這件事情上一點也樂觀不起來,他喪氣地說:「這又不是想跟朋友出去玩三天兩夜,是性向耶,哪有這麼容易就有轉圜。妳又不是沒看到爸那天有多生氣。」

舒靜點點頭,「對了,那天我到家前,爸罵了你什麼?」

「就那些啊,數十年如一日,為什麼你這麼沒有責任感,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考慮後果,任性妄為,不認真工作惹事生非,哦,這次還多了一句你這樣做,有沒有想過姊姊嫁過去,人家公婆會怎麼說。」舒嶽一口氣說完,有些傷心地下了結論:「反正他擔心妳啦。」

舒靜摸摸自家小弟的後腦勺,被舒嶽躲開後她輕聲說:「之後你還有跟爸聊過嗎?」

「他根本不跟我聊,只用鼻孔跟我對話。」

「啊?」

舒嶽張大鼻孔,毫無形象地哼了氣,隨後被舒靜一巴掌巴在腦袋上以警告他不可對姊姊如此沒禮貌。

「妳想跟他談就去,我現在不想跟他談。」

舒靜噘起嘴,有些不高興地指出整件事的癥結點,「你的愛情為什麼是我去談啊?」

「說的好,如果不是爸堅持要我去鑑定妳老公,我就不會遇到翟品和。」舒嶽在躲過舒靜的攻擊後又說:「反正我最近不想跟他談。」

「之後就會?」

「……總是要談的。」

「早死早超生。」舒靜拍拍小弟的肩膀,語重心長說:「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沒想到舒靜這時候還有心情說風涼話,舒嶽咬牙道:「……我要是被打死,就投胎當妳兒子,吃垮翟家。」

「那你就要叫翟品和大伯喔?輩分瞬間降了一格,好可憐。」舒靜站起身躲過舒嶽扔來的抱枕,「反正早談晚談都要談,趁現在談總比日後爸以為你轉性了結果沒有還要再抓狂一次的好。」

「是這樣說沒錯……」

「而且你姊姊我搬出去住了,要是爸把你掃地出門,我會看你可憐收留你的。」

「……謝謝。」

「不用謝,我沒說不收房租。」舒靜打開門閃了出去,留下張嘴扭曲了臉想吐槽姊姊卻錯失良機的舒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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