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哥,你有沒有喜歡的人?」舒嶽話鋒一轉,毫不扭捏地扔出問題,「暗戀也行。」

翟品和才點了點頭,舒嶽立刻接著說:「哪,要是你日後追到他了,想提交往,中間卻卡了個我,你不會覺得困擾嗎?」

「完全不會。」

舒嶽誇張地倒抽口氣,語帶錯愕地問:「呃,你喜歡的人接受開放式關係喔?」

翟品和認真地依舒嶽的反應答道:「他看起來應該是不支持。」

舒嶽看起來放鬆許多,又喝了兩口咖啡後才繼續遊說他,「既然對方也不支持,如果有天他知道我的存在,你不是就直接出局了嗎?我覺得這個關係還是早點結束的好,實在是不想害到你。

「不會害到我,不過你這麼說我才想到忘記跟你確認一件事,」翟品和正經以對,舒嶽也打直腰桿認真聽,「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舒嶽眨眨眼,看起來似乎沒聽懂他的問題,於是翟品和又問了一次,「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暗戀也算。」

「……沒有。」舒嶽在幾秒後總算反應過來,邊搖頭邊反問他:「這問題很重要嗎?你那麼嚴肅我還以為你要問什麼重要的事情咧。」

翟品和嘆了口氣,在心底承認自己完全誤判情勢──看來拐彎抹角表達感情的話,他大概等不到舒嶽開竅的那天。

「這問題很重要,我跟你一樣在乎答案但理由與你完全不同。」翟品和看著對方微張著嘴,顯然一副有聽沒有懂的表情,只好把話再說白一些。「如果你有喜歡的人而那個人不是我,我就只能退出了。比起這個結局,我還寧可得知你心中沒有任何人。」

「啊?」

「至少我還有努力爭取你好感的機會,而不是得橫刀奪愛或黯然退場。」

舒嶽等他話一說完立刻舉手表示想發問,翟品和做了請便的手勢後,舒嶽便朝他扔出了連珠炮般的問題。

「意思是你喜歡我?該不會是你覺得有必要為那天晚上的事情負責吧?呃,或者是你誤會了甚麼?雖然我們現在在同一條船上很有同命鴛鴦的感覺但……」

翟品和聽到這才忍不住開口打斷舒嶽錯誤連篇的猜測,「不是,我是在我們見面那次後就知道自己喜歡你了,只是在之後幾次見面確認不是貪圖你美色,我的確是喜歡你這個人。」

「……你認真的?」

「再認真不過了。」雖然在商場上把談判底線盡數告知等同自殺,但翟品和決定還是把話說清楚,避免舒嶽有什麼誤會。「所以你那天晚上跟我說你很羨慕舒靜有這麼好的對象,你也想不開心的時候有人陪你罵工程部罵老闆罵轉角滷味攤老是忘記幫你放酸菜,我才陪你說了半個晚上的話。」

舒嶽瞇起眼,毫不客氣地吐槽:「說話會說到屁股痛?你當我白癡?」

「本來是不會的,但你說著說著開始喊熱脫衣服。」翟品和好笑地看著舒嶽左右張望不想面對現實的模樣,決定加碼把事情全部講完,「我拉著你要把衣服穿回去,但你把我的西裝給脫了,對我上下其手說做夢就是好,連床伴都長得特別帥。」

「……拜託別說了我已經很想死……」

翟品和聳聳肩,沒告訴對方那天晚上喝醉之後的樣子有多可愛。

舒嶽把臉埋在掌心裡,直到翟品和問他還要不要一杯咖啡後才抬頭說話,「對不起。」

「嗯?」翟品和皺起眉頭,完全沒想到怎麼會得到舒嶽這句對不起。他心底快速篩過幾個可能性,最後落在舒嶽可能要拒絕他的回答上,翟品和沉聲問:「什麼對不起?」

「我一直以為是你趁我喝醉……」舒嶽焦慮似的揉亂了自己的頭髮,「原來酒後亂性的是我。」

「說趁人之危也不過份。」

舒嶽點點頭,「對不起,我,我下次會少喝點酒……」

「我是說我。」翟品和起身走到舒嶽身前,居高臨下地望著舒嶽仰頭眨眼的傻樣,「其實我可以把你拖去浴室沖冷水沖到醒就好,或者把你綁在床上也行,但我沒有這麼做,我順水推舟就跟你上床了,明明知道你以為自己在作夢,我卻沒打算收手。」

「呃,都是男人,我懂的……不是說想當君子就能當君子。」舒嶽不知所措地低下頭邊說邊想找個空隙鑽出去換個位置,可惜試了幾個方向都逃不掉,只好再次抬起頭看向翟品和。

「你這叫被賣還幫忙數鈔票你知道嗎?」翟品和揉揉眉角,又是一個沒想到,怎麼舒嶽竟然還幫他找理由開脫。

「不是啊,就事實嘛。」

「既然你這麼開明又設身處地為我著想,我是不是應該打蛇隨棍上?」

「喂,不用這麼機車吧。」舒嶽撇撇嘴,「既然話說開了我就挑明說清楚……呃,說之前可以麻煩你先回原本的位置上嗎?這樣講話我脖子很痠。」

翟品和彎下腰,把舒嶽困在沙發與自己的臂彎間,在舒嶽紅了臉時接著說:「這樣呢?脖子應該就不痠了吧?」

「不……好啦隨便,」舒嶽清了清嗓子,臉上紅暈未退地說:「反正那就是一夜情,我很謝謝你願意幫我忙……我不是指上床,我是指出櫃,那……」

「那?」翟品和好整以暇看著舒嶽的支支吾吾,在舒嶽看起來快扯斷幾根頭髮時替他把話說完,「你沒有喜歡的人,我也樂於假裝是你的男朋友,這件事情大家都是得利者,皆大歡喜,所以你找不到拒絕我的理由?」

舒嶽張嘴又閉上嘴幾次後,悶悶地點點頭。

「但為什麼一定要拒絕我?」翟品和微笑道:「你對我沒有感情沒有愛,有個幌子可以分散你爸對你的憤怒,我又心甘情願,你為什麼一定要拒絕我?」

「……我內疚……」

「沒有其他了嗎?」

舒嶽像頭負傷的小獸,紅著眼眶瞪了他一眼。

「我大膽猜測,你對我,也是有那麼一點點好感的,還不到喜歡,但有點期望,所以不希望我們的感情建立在這種像商業利益的契約上,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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